何氏頗親熱挽住她的手臂,並肩兒沿鬆牆走,一麵輕聲:“我還未曾謝過二爺和你呢!”
田薑有些疑惑:“不知大嫂何出此言?”
何氏接著:“昨才聽聞,母親已同二爺商量過,年後府裏的開支用度,要各房均攤繳銀,這法子我是讚成的,其實往年我也曾私下同母親提及過,三爺在外拿官家俸銀、五爺開鋪風聲水起,怎能總讓二爺一己擔待?哪曉被誰偷聽去,可捅了馬蜂窩,那兩房對我們孤兒寡母,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指桑罵槐個不休。夢笙弟妹還嫌我多事,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落得裏外不是人。如今好了,二爺有你給他拿主意,總是不會再吃那啞巴虧。”
田薑靜靜聽她完,莞爾一笑:“實不瞞大嫂,這事兒我是真不知曉,現才聽你提起。更況....二爺哪需我替他拿主意,他時常嫌棄我年紀,心性散,愛玩鬧,總取笑我是散財童子,如此這般,我便是有甚大的主意,才不要去他那撞一鼻子灰呢。”
尾隨在後的沈慶林,不禁撲哧低笑一聲,引得何氏及田薑朝他看,何氏瞪他一眼,田薑笑眯眯的。
沈慶林清雋麵龐浮起抹暗紅,他嚅嚅道:“二嬸娘的在理.......”
這邊著話兒,已走進福善堂院子,陳老夫人站在梅花樹下朝田薑招手。
看著田薑離去的身影,何氏臉色微沉,低叱道:“我可是養了隻白眼狼,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
沈慶林有些不耐煩,餘光悄瞟某處,話也很敷衍:“二嬸娘年紀,性子真爛漫,母親何必拐彎抹角套她的話,好生沒意思。”
“她真爛漫?一肚的鬼心思.......”何氏聽得氣怔了,猛得扭頭要同他理論,恰碰到他來不及收回的目光,隨望去,倏得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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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爺回至棲桐院,挑簾子進房,直朝床榻去,恰看田薑聽得聲響,揉著眼坐起,臉兒睡得通紅。
俯身伸手去觸她的額頭,又讓她吐舌來看,田薑乖乖照做,稍頃後,沈二爺歎口氣,把她抱進懷裏,柔聲問:“聽你糟蟹不愛吃?還在母親房裏吐了?”
“........嗯!”田薑抬手摟住他的頸,挺羞慚道:“吃鱸魚湯的時候.......沒忍住,三位老夫人皆在呢,給母親失了臉麵。”
“她不怪你。”沈二爺親親她的額頭:“不過她你會不會有喜了?”
“有喜?甚麽喜?”田薑莫名其妙地看他。
沈二爺目光深邃起來,忽而忍俊不禁:“你是睡傻了麽?”大手則貼緊她平坦的腹,湊近耳邊輕道:“這裏可是結了仙丹一枚?”
“仙丹.......“田薑愣愣地重複,沈二爺頜首,又添一句:“美人如玉劍如虹,昨晚我們.........”
田薑已是醍醐灌頂,急忙捂住他的嘴唇,有些哭笑不得,都甚麽時候了,沉穩如他,倒開起玩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