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袖擦肩而過,再不回頭。
秦硯昭先還無謂,聽至後語隻覺驚心動魄。
欲細看他的神情,奈何花窗夕陽西移,房中光線漸次黯淡,彼此麵目模糊於彼此眸瞳鄭
唯有鼻息間,縈繞著梅花釀清甜的酒香,久去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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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田薑正望向不遠處“盛昌館”,思緒悲喜交加時,忽有人自背後拍她肩膀,並道:“馮舜鈺。”
她被唬了一跳,鼓足勇氣回頭看時,是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容顏清雋,長眉鳳目,鼻挺唇薄,自有股子孤高自傲的態,披藍綠色靈鷲紋翻毛鬥篷,隱露錦袍一段雲鶴紋花色。
自然是不識得,田薑拱手作揖,強自鎮定問:“這個爺看著眼生,敢問姓甚名誰,怎會喚我馮舜鈺?”
那人聽聞,眸光在她臉上梭巡,見其意真誠不似玩笑,才開口道:“馮生貴人多忘事,大理寺卿楊衍,也不入你腦袋?”
田薑暗道晦氣,好巧不巧怎會遇此心思詭譎之人,遂客套笑:“的乃一介布衣,哪識得朝堂高官大員,想必楊大人認錯了人,因身附旁事不便久留,萬望容的告辭。”語畢再作一揖,轉身拔腿要溜。
哪想那楊衍更是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她的胳臂,語氣微諷:“數月不見,裝傻弄癡與腳底抹油功夫倒見長,馮生再裝下去就不像了。”
田薑欲要強辯,卻見楊衍身後過來個青布直裰打扮的管事,氣喘籲籲稟話道:“少爺怎還在這裏,金家大姐都同老夫人聊好些會話了,你若再不去,可就相不到她的麵哩。”
“誰愛去不去。”楊衍蹙眉冷對,瞥管事一眼:“你是個有眼光的,替我相看即可。”
那管事唬地跌柳,慌忙擺手直道萬萬使不得。
田薑察言觀色,看得明白,遂趁機笑:“楊大人莫因的,耽誤終身大事,倒有得不償失之嫌,還請放的去罷。”
諸多疑團未明未問,楊衍豈肯放她走,反將她胳臂握得更緊些,想了想,果斷道:“你隨我一道去相看。”
“........這不好罷!”田薑與那管事異口同聲。
要知京城裏男女婚配規矩多,通常是男方隨家母及媒子至女家攜禮拜訪,姑娘則隔著屏風或繡簾窺貌聽音,瞧個大概。
而楊衍原體弱多病早絕了娶妻心思,哪想近年得神醫診治,倒日漸康複,因其家中殷實,外表俊朗且又是二品大員,京城官宦人家有適婚閨女的,皆動了心思,於是那媒婆子絡繹不絕前去和,隻差把門檻子踩斷。
這楊衍清高性子,怎會候著去讓姑娘家品頭論足,那是寧願不娶的。
於是便出現畫風清奇一幕,倒把嬌滴滴的大家閨秀,約到品茶聽戲的嬉春樓雅閣裏,由楊衍隔著屏風相看。
這正是:女兒灑羞拋頭麵,隻為屏後中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