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的,莫當真。“他扯扯嘴角,抬手去揭了張蒸餅,卷了咬一口,慢慢嚼著,岔開話兒問:“這一桌菜都是你弄的?”
見舜鈺頜首,他便各挾了一筷子品嚐,又喝了碗湯,讚道:“鳳九手藝好,老師日後有口福了。”
舜鈺原欲嘴硬不認,可又恐徐藍重燃心思,倒是委屈他,想想紅著臉撇嘴:“那也得看我心情。”
瞧那神情憨媚嬌嬌的模樣,委實不能再多看,伸長胳臂撈過個陶瓷罐子,遞到她麵前:“給你。”
這是甚麼,舜鈺好奇的解了係繩,扭開蓋,湊近看,哪想裏頭一股子奇臭無比味兒,直衝鼻息,被她聞個正著,嗆兩聲忙捏著鼻尖,瞪圓了眼看向徐藍不滿。
徐藍忙道:“這是今日巡城時,經過家異味腐乳鋪子,掌櫃贈的,是聞著雖臭吃起來忒香,我嚐過所言非虛。”
著即取過一雙幹淨的筷箸伸進罐子,夾塊灰白豆腐放進碟裏。
再撕塊餅,把豆腐斷半塊塗滿於上,遞給舜鈺讓她嚐嚐。
舜鈺半信半疑的接過,咬一口嚼著,雖臭味依在,可嘴裏滋味香濃,委實妙不可言。
徐藍看她吃得眉飛色舞,淺淡地笑了笑,斟滿酒,默默又吃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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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棠傷勢稍好些,可以墊著靠枕側身半臥,正細聽徐涇稟京中諸事。
“程灝的訴紙、陝甘總督李守道關於程前收捐監糧的帳簿,及銀代糧的憑證,永亭(馮雙林)連帶前次唐同章的供狀,一並呈給了皇上,龍顏大怒,如今程前及相關貪墨官員,已在押解進京的路上。”
沈澤棠沉吟問:”程前是徐首輔當初力排眾議極力舉薦,此次他可有何異狀?“
徐涇拈髯回話:“信中永亭隻道,徐首輔看過罪控後,竟是義憤填膺,上奏要將程前等人就地陣法,並滿門抄斬誅九族。皇帝旨意恐有漏網之魚,定要押解一眾進京交大理寺再行問案,徐首輔察皇上難以勸服,遂順從之。”
沈澤棠神色一凝,微微蹙眉:”程前此行凶多吉少,他的命隻怕是到不了京城。“旋而朝沈容吩咐:“你去請徐藍過來議事。”
沈容應承著快步去了。
徐涇繼續道:“信裏還提及,徐首輔呈奏疏給皇上,擢升永亭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且私下多有拉攏其意。”
沈澤棠反倒笑了:“出京前我曾提點永亭,若逢著徐首輔來示好,切勿拒絕,與他親近不交心為宜,以使秉筆公公魏樘與他互生罅隙,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他想想又問:“秦硯昭如何了?”
徐涇怔了下,才稟:”永亭述這秦侍郎,工部尚書丟後,他似灰心冷意,本部事務興致乏乏,倒常去兵部走動。徐首輔待他也無往昔熱絡,他也識趣,數月以來,在朝中日漸默默無聞。“
沈澤棠頜首不語,恰侍衛進來報,徐將軍已然在帳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