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昭又在廊下略站了站,這才撩袍下了台磯,慢慢地朝外走,他心裏定是激動和愉悅的,激動的手攥握成了拳,愉悅的唇角勾起笑容,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他從未覺得教坊司上空的明月好看過,然今晚卻不同,大如銀盆,璨璨生輝,映得滿園銀海彌漫,琵琶絲竹聲隱隱傳來,竟如仙樂般動聽。
他不自覺地思念起舜鈺來,那個倔強丫頭,他隻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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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還有圓月掛梢頭,誰知才過個把時辰,已是陰靄漫,空氣『潮』熱,廊下幾盞紅籠紋絲不動垂吊著。
無星無月亦無風,樹葉深隱的夏蟬也噤了聲,唯見遠處際間時有白電暗閃,悶雷低咆。
一場暴雨正不動聲『色』的悄然醞釀。
沈澤棠由侍衛簇擁著走進悅來客棧,在途中又遭刺客堵截,幸得有暗衛尾隨,一番較量後倒也有驚無險。
”二爺,你的衣裳.......。“徐涇滿心內疚,他手無縛雞之力,能活命全倚仗沈二爺相護。
沈澤棠看了眼撕條口子的衣袖,並不以為意,急步隻朝自己房間走,卻見個夥計百無聊賴守在門外,沈桓不見了蹤影。
他神『色』一凝,徐涇先皺眉問起來:”這裏守門的指揮使去了那裏?“
夥計見眾人麵容冷峻,凶神惡煞的模樣,唬得直打哆嗦,暗悔不該貪那銀子應了這差事,忙上前跪下磕頭:”房裏的爺沒有合歡花泡浴,他就要死!門外的爺,就趕去惠民『藥』局.......。“
他話未完,沈澤棠已掀簾跨進房裏,桌上飯菜有用過的痕跡,牆邊擺著大木盆兒,裏頭的熱水還冒著熱氣。
再往床榻走,荼白帳子緊密闔著,他抬手欲要扯開,卻聽得舜鈺急切道:”不許掀帳子,沈桓你個傻蛋,怎才回來?”喘口氣依舊無力:“把花瓣灑木盆裏,你就出去。“
她的嗓音不似平日裏刻意壓得粗低,此時顯了女孩兒的嬌俏憨媚,勾得人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沈二爺莫名有些發酸,幸得他回來的及時,幸得沈桓那傻蛋還未回。
”二爺?“徐涇掀了半簾有些躊躇的問。
“再派侍衛去買合歡花。”沈二爺頭也不回道:“把門關緊,無我命令誰也不許進。”
但聽得門“嘎吱”闔緊聲,他一把扯開帳子,目光瞬間幽沉下來。
床上的人兒裹著錦褥子,卻又難捺如火的燙熱,不情不願探出光『裸』的腿來,抵著床沿蠕動著。
嫩白的足尖觸碰到他的腿,便無意識蹭磨著,逗引沈二爺去看,那足兒怎生的這般纖薄巧,這趾甲怎生的那般粉瑩圓潤,你怎生還忍得住不抓起來......。
沈二爺官場浮沉數年,修身慎行,心『性』淡泊,常於高僧研習佛經,從不『色』令智昏........他忽然俯身將熱乎乎的腳丫子握在手裏,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