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大人吉言。”舜鈺恭敬回話,神色看不出喜怒來。
薑海笑嘻嘻的去抓她的手。
舜鈺警覺,迅速把手背至身後,咬著下唇瓣不高興:”大人這是作甚?“
桃子慣會裝,沈大人摸得,他就摸不得?
薑海收回手,看著她道:”躲甚,我又不好龍陽。你的手可休養好了?“
“大人有話直就是。”舜鈺醍醐灌頂,暗忖他這般脾性傲慢又暴躁的,能忍到此刻,果然是有求與她。
聽得薑海:“我那幅《遊春圖》,尋過京城有名的裱畫者來看,畫上有倆洞,我問他們如何修補,拿一層絹補上即可,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自然也有更繁複的法子,卻要價甚高,他委實肉痛。
舜鈺認真道:“圖簡單省事自然是貼張絹把洞堵上即好。可《遊春圖》是名家書畫,大人定想私藏千古罷。那絹絲連帶,一個洞串一個洞,即便背後貼上絹,洞口還在腐敗,四五年後,兩洞必然接上,破損成大洞,此時若想修複。需將貼上的背絹,與原絹揭離重裱,可惜呢,當初為將兩絹合成一張,需用很厚的糨子才行,而此已難將兩絹再分開,這畫算是徹底毀了。”
薑海聽得心驚肉跳,隻覺她的很有道理,終歎息著:“舜鈺啊,此畫我也不敢尋旁人來裝裱,你手若好了就幫我一次,到時必有重謝。”
舜鈺隻是搖頭:“那畫兒價值萬金,馮生才疏學淺,怎敢輕易賣弄,京城藏龍臥虎,薑大人隻要肯出重金,必有能者出沒。”
薑海哪裏肯呢,此時隻把舜鈺認準,好話壞話的口幹舌燥,卻見她麵色平靜,不緊不慢地總有話堵回來,就是百般的不情願。
薑海脾氣磨盡,驀得臉色鐵青,直指著舜鈺鼻子,問她倒底想怎樣。
舜鈺卻也不惱,微微笑道:“等馮生何日入得大理寺為官,到那時在為大人裱畫不遲。”
恰這時蘇啟明尋來,囑咐她趕緊去刑部提回案卷。
舜鈺正思忖該如何脫身呢,朝薑海作一揖,急忙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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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衙府前,沈容同侍衛正在準備轎馬,忽一瞟眼,看見平日裏每每打門前過,都驕傲的跟個大公雞似的馮舜鈺。
他其實頂看不慣這個少年,沈二爺對他真沒得,簡直寵溺到不行,那沒誌氣的沈桓,更是把他百般討好。
但你瞧他,總冷清個臉兒,每每見到他們,跟避如蛇蠍似的,一點情麵都不領。
不過今日倒有些古怪,他環抱著肩,安靜看著少年一步三停的沿著台磯而來。
舜鈺其實也有點怕沈容,曉得他並不待見自已,她要去刑部,順路過吏部,就想張望著看沈桓或徐涇可在。
哪想竟都不見影,隻有沈容站得挺直,覷著眼頗戒備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