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鈺脊背僵直,實難解這話意,真真假假的,她心一亂,便遂他去了。
稍頃過後,沈二爺才問:”修複踏馬飛燕可有十足的把握?“
舜鈺低低嗯了聲,聽他又道:“在太子府切記莽撞行事,隻管專心伺弄明器就可,假若太子尋你聊談,藏愚守拙不居他前,但得謹言慎行,他也不好為難你。你若遇難處,可同內裏掌事陳公公講,他心性寬厚,與我倒有些交情。”
把話交待完,藥膏也塗好,沈二爺默了默,眉眼愈發的溫柔:“可還疼麽?”
舜鈺知他再問甚麼,被打了好幾下哩,不疼才怪!
一委屈眼裏就水汪汪的,索性撇著嘴兒不應。
沈二爺便道不如脫了褲讓他瞧瞧,可有打壞。再看她的表情,忍不住唇角浮起笑意。
算了,時辰不早,就不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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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舜鈺去後,沈二爺坐在椅前沉吟半晌,方把沈桓叫至身邊,遞上密封信箋囑咐道:“你把它交給驛使夏臨,讓他盡快送至肅州府學先生方希古手中,需親自交付,不得假他人之手。”
沈桓接過應承下來。
沈二爺又問:“舜鈺身邊有個廝名喚梅遜,上次你去肅州可有查過他的來曆?”
沈桓忙回稟:“梅遜是馮司吏從觀音廟前撿回的棄兒,街坊鄰居皆知悉這樁事兒。”
“這馮司吏倒是有趣。”沈二爺語氣淡淡的,朝沈桓繼續道:“這幾日你旁的事不做,就盯著那廝梅遜的動向.....。”遂讓他湊身前來,低言交待。
沈桓聽得瞠目結舌,滿臉震驚之色,隻搖頭難以置信:“怕是二爺多想了,馮監生給他一百個膽,諒他都不敢哩。”
“不敢最好!”沈二爺端起盞吃茶,抬頭看向他:“聽聞你整日裏桃子叫得很歡樂?還自稱是她大爺?”
”這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純屬汙蔑。“沈桓義正辭嚴道:“桃子是二爺讓我放風出去的,至於她大爺我哪敢自詡。”
沈二爺笑了笑:“你不必慌張,我隨口一問罷了。”遂讓他退下。
徐涇匆匆進來,作揖見禮後,從袖籠中掏出封信遞上,稟問:”昊王提起夢清道姑,在藩王府的祠堂中已呆半年之久,近日裏總是催請要回京城,問二爺可否同意?“
沈二爺凝神想了會,慢慢道:”出家之人四海為家,在哪裏都是一場修行,又何必執拗於京城。夢清道姑要修的就是無牽無掛,凡事能隨緣度春秋。你回昊王,簇即將紛亂難平,等修成正果在返京不遲。“
徐涇知他語意雙關,隻道記下。
沈二爺把手中信箋看完,丟進火盆裏,展眉朝徐涇笑道:”甘肅那邊的事總算有了眉目,布政使程前耍的好手段,依他的才能未必能想得如此絕妙。我們不妨來個打草驚蛇,看誰會自亂陣腳。“
徐涇頜首,他二人又商議許久,直至黃昏日暮才止。
注:甘肅案可見1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