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本該彼此協作,互相監督,還原重案冤案事實真相,而今看你們言行往來,指桑罵槐,撩衣勒臂,竟是互生罅隙、至水火不容之地!“
”我心甚憂之,實無法想三司審案時,諸位如何還能保持司法公正?”
聽得此話,楊衍欲開口申辯,才恭一聲沈大人,即被沈澤棠打斷,他慢慢道:”楊大人有踔絕之能,他人未必就是酒囊飯袋,皆是螢窗苦讀,步步科舉成名,在朝堂兢兢業業數十載,若無淵博學識、卓偉政績,何以受皇帝器重,成高品大員?“
”我敬佩為官者虛懷若穀、隱耀不張,亦賞識你清高張揚,但若自視過高或孤芳自賞,倒須謹以自審之,朝堂政事講的是群力群策,孤寡者終會舉步維艱,再難前校“
楊衍緊抿唇瓣,一時啞口無言,麵龐更是白一陣紅一陣,當著來曆事的生員麵被訓誡,還是有些羞窘難堪的。
馮舜鈺撇撇嘴兒,她就罷,沈二爺睚眥必報的性子,兩世裏都這樣,她可是被整的怕怕的。
沈澤棠看向高達,警訓道:”今日之事我暫不追究,如在聽聞各位爭氣賭怒,必奏疏內閣票擬,呈遞皇上決令。”
言畢即撩袍端帶轉身離開,楊衍俯身作辭禮,高達臉色難看尾其後。
眾生初次曆事,就目睹一場官鬥大戲,心中震撼自是莫可言喻,更對沈澤棠畏怯,趕緊各立兩邊,鞠身低首,讓出通門一條道來。
沈澤棠路過舜鈺身邊,忽而頓住,朝她看來,卻不話。
舜鈺雖鞠躬低首,亦能感覺他的視線落在自已身上,稍長了些,她的心怦怦跳的厲害,背脊似乎起了輕微汗意。
忽然沈澤棠伸長手臂,從舜鈺肩處繞至頸後,寬大的袍袖劃過她的臉頰,綢緞的涼滑混著刺繡的粗礪,竟似他的手掌撫觸般。
舜鈺驚訝的睜大眸子,抬頭看他,餘光亦掃到楊衍與高達的神情,瞬間臉兒紅似霞燒,沈二爺當著這麼多饒麵兒,倒底是要哪樣啊!
原來他在替自已整理頸後衣領。
衣袍是司務王通發的,在此曆事需穿特製的官服,或許匆忙換上時,忘記好生再整理一下。
能察覺沈澤棠的手觸到她的頸子,他的指腹帶繭微涼......。
她的肌膚細潤如酥,年輕女孩兒汗毛薄絨絨的軟,也異常的敏感......。
她打了個哆嗦,肩胛開始顫抖。
沈澤棠慢慢收回手,神情有些平淡,又不是初初見麵,他們還那般肌膚親密過。
她又怕他做什麼!他總是不會傷害她的。
“你的衣領有些淩亂。”沈澤棠眼眸深邃,瞥開看向旁人。
不疏不熱的開口道:“眾生定要謹記,在衙府曆事,必得冠帽戴正,官服齊整,舉止言行忌輕浮。”
完話再不做停留,直朝門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