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柒伍章 深謀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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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啟在鶴鳴樓置了一桌酒席,宴請嫁女那日未曾到場的同僚。

沈澤棠回吏部換了身寶藍暗紋直裰,邊朝外走邊把今日政事,同徐涇簡要講了一遍。

徐涇聽得變了臉色,蹙眉低歎:“皇帝此舉隻怕要給五皇子招來災禍。”

“........豈止五皇子。“沈澤棠麵容很嚴肅,沉著聲:”皇帝已有咳血之症,再觀其容顏灰敗黯淡,怕是前景堪憂。早朝之上,他欲廢太子卻又優柔寡斷,實乃顧念親情所至。往日那個狠戾果斷的皇帝,終是被病體給拖垮了。”

已出了吏部,夜色霧氣朦朧,雨絲帶著冷意,沈桓撐起黑綢大傘。

“若太子唯恐夜長夢多,再不把狼心隱忍,隻怕重陽節時.......!“沈澤棠忽得頓住,他不太愛沒根底的話,即便是一語成讖,他以現在的權勢,依舊是無能為力。

徐涇看著沈二爺緊抿了唇,知他不想了,遂岔開話道:”甘肅布政使一職,想不通二爺怎會提秦硯昭及程前?程前可是徐閣老的人。“

沈澤棠淡道:”依徐閣老的心性,我即便不提,他定是要遣派自已人去。我選此三人自有我的用意。“

”賈萬裏是我的學生,徐閣老心知肚明,自然不會選。“

”舉薦秦硯昭,隻想試探罷了,果不出所料,自個親侄兒徐鎮功的貪墨案,徐閣老對秦硯昭懷有疑慮。如此我便放心。秦硯昭雖頗有才能,卻心懷叵測,此人寧殺之,也不能被徐閣老所用。“

至於程前.........!沈澤棠笑了笑:“徐閣老即然要用他的人,我就給他挑一個,有外官曾悄遞過奏疏於我,彈劾此人好大喜功,欲壑難填,手腳並非幹淨,隻因埋藏極好,尋不到實據。即如此,我們靜觀其變罷。”

二人著話已至轎前,沈澤棠讓沈桓與他隨去酒樓,任由侍衛打簾,伺候他入轎。

徐涇睜睜望著官轎漸遠,腦裏不斷回想沈二那番話,實在太過老謀深算。

雖是深秋薄涼,他卻覺背脊起了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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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鈺掐著指頭算,十日到,徐藍回至國子監。

他回來時,舜鈺正在誠心堂聽博士管慶林授課,待她回至齋舍,徐藍又去了箭圃跑馬練功。

馮雙林指指桌案上一籃子,隻道是徐藍拎來送她的。

舜鈺揭開上頭搭得黛青罩布,裏頭有一把甜棗、一包脆栗、幾串葡萄、數顆酸山楂及十個水梨。

裝得滿滿當當的。

再是無情冷意的人兒,心裏也陡升出幾許溫暖,實在不知該拿這個徐藍,怎麼辦好。

歎了口氣,拈起個水梨扔給馮雙林,自已挑了個甜棗,脆崩的咬一口。

果是鄉下裏種的,新鮮的很。

忽瞧見水梨間夾著個信箋,拿起打開來,就見上頭蒼勁有力的寫著:今日晚戌時二刻,箭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