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舜鈺擱下筆,輕輕把紙麵吹了吹,這才兩手捏著紙沿,遞給於姓老爺。
一個媒婆子扭著身,靈巧湊他跟前,”啊呀“喚一聲,這眉眼鼻嘴,一瞧便曉是老爺你嫡親的閨女誒,卻比你俊過一百倍。“
身後儒生們不願錯過,亦爭先恐後要睹佳人一麵,那於姓老爺反而拿起喬,哼!我這千金豈容爾等隨便瞧的。
不多時,美人圖已遞另一張姓老爺手鄭
兩人各持著畫兒,讓廝揪住欲偷跑的無良畫師,先把他掌幾嘴解恨,又討回那幾文錢,再逼著跪地磕頭,那畫師無奈,隻得一一遵從,再用攤布子裹住筆墨紙硯,腋窩下一挾,灰溜溜的打算去旁的巷陌集市討生活。
忽聽得鼓樂聲聲漸由遠及近,布政使司署那厚重朱門“噶吱”大開,兵役數十人潮出規整而立,皆神情肅穆,確是送榜文的來。
原還圍觀的儒生瞬間做鳥獸散,媒婆子腳一顛一顛,竟也跑的飛快。
兩位老爺慢吞吞把畫兒一卷,彼此心照不宣的看一眼,皆清咳一嗓子,若無其事地欲朝署門方向去。
舜鈺攔在他們麵前,神情很平靜,淡淡道:“兩位老爺銀子還沒付呢,怎就要走了?”
“什麼銀子?“於姓老爺銅鈴大眼圓瞪:”年紀不學好,竟要來訛人不成?”
舜鈺的臉兒沉下來,看著他倆抿起嘴唇,不話了。
她生起氣來,那汪汪的眼兒冰霜傾覆,滿身泛起一股堅強且不容人侵犯的氣勢來。
不遠處,一位帶有倆隨從的錦衣公子,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此幕。
秦興豈能容人欺負自個主子,扯著嗓門罵道:“好一兩銀子畫兩張美人圖的,你們兩個老不死的言而無信,過河拆橋你倆最能耐,今這銀子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否則大爺給你們好看。”
田榮一聲不吭站到舜鈺身前。
兩位老爺抬頭眺望,前頭桂榜已高高張貼於門上,那裏人頭攢動,烏壓壓的遮了半個街道,似乎有儒生高中,興奮的仰長嘯,頃刻即被幾個媒婆子團團圍住。
心裏頓時發急,看舜鈺神情凜冽,又是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果然鬼難纏!
於姓老爺不甘願的從袖中摸出一文錢,擲於舜鈺腳邊,語氣惡狠道:“畫師不過一文錢,給你......算我今個倒黴。”
秦興彎腰拾起那文錢,朝於姓老爺麵門猛甩去,喝道:“年紀一把不識數,是一兩銀子,這一文錢爺賞你喝茶。”
兩位老爺相覷冷笑:“口氣倒大。若再不讓開,可莫道我們以大欺。”
語畢,朝身後一晃手,五六個廝持棍而上,竟是來者不善。
田榮握緊拳頭,低聲讓舜鈺及秦興退後。
正這當口,忽聽有個朗朗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