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她脫去鞋履,忽得又不願旁人去看她的足,不讓脫襪,他握於手中揉捏過,即放下。
再是腿間,他的手輕輕摩挲。
舜鈺覺得自個便是案板上一尾活魚,被他從頭到腳,拿膚捏骨,由外至裏給摸得透透的。
咬了咬唇,她聲低如蚊蠅:“沈大人留些顏麵給學生罷,日後定結草銜環,報還你的恩情。”
“命重要,還是顏麵重要?“語氣聽不出喜怒,舜鈺吃驚的抬眼,沈澤棠已收手,讓她穿戴整齊,即轉身走開。
侍衛捧來清水供他盥洗。
沈澤棠洗淨手,朝一眾問:“可有看得仔細?”皆答“是“。
他又道:“懷挾搜檢重之又重,所謂先禮後兵,用本官之法去搜考生全身,旦得心存疑竇,令其裸身亦無妨。”
轉而問太子可還有話要吩咐,見他搖頭道無,遂再命監試官、巡綽官及軍丁頭目傳話下去,入場繼續。
舜鈺這邊已收拾齊整,軍丁遞上搜檢過的箱籠與考籃兒,她背上接過道聲謝,頭也不回地跨過二門,終於進得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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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五步遠是個大影壁,張掛公示的“號舍圖”,舜鈺尋到蓋字號十號所在,右行七巷穿堂過九舍即至。
巷道狹窄,考生肩背手拎,四處張望考舍字號,與手中號牌相對,一時彼此摩肩接踵,堵得是水泄不通。
待舜鈺尋到蓋字號十號時,滿臉的汗及雨水交雜,才至門邊一怔,裏頭何時已悠閑坐一考生。
”這位同考,你可是跑錯了號舍?“舜鈺有些遲疑。
那考生也是神情驚詫,站起拿號牌來對,卻是蓋字號一號,忙作揖表歉意,舜鈺低道:”趁差軍未來你趕緊去罷。“
秋闈科考秩序井嚴,禁講問、互通、喧嘩及代冒,即便是跑錯號舍,被差軍看到,亦要好生盤問一番,如覺言辭不足服眾,逐出考場亦有可能。
送走這位跑錯兄,舜鈺把箱籠及考籃暫擺桌上,暫不收拾,她想靜靜坐一會兒。
雖是申時卻陰沉沉如黃昏般,秋雨秋風漸緊,號舍無門,濕氣彌生,時不時有考生過,匆匆或慢慢。
一日許多凶險,終是過去了,她號舍裏端坐,腦中卻空空,或許空空這樣更好,有些事是不敢想的。
”驗號!“一個守號軍陪提調及監試官而來,舜鈺忙站起,拿過號牌去遞給三人,對過無誤,提調官從箱裏將幾日前收去的草卷、正卷各十二幅發還她確認。
舜鈺把姓名、年甲、籍貫及三代複看一遍;又在卷縫上查了紅印;瞧見卷尾印有印卷官的姓名,恭道無誤。
提調官頜首,遞上蠟燭三支,供晚間答題用,想想囑咐道再過兩個時辰,提調官會來下發題卷,舜鈺笑著道謝。
三人再不耽擱,朝別的號舍而去不提。
作者話:上架臨時改為一月一號,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