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淡道:“可惜了你那滿腹的錦繡華章。”
陳瑞麟把蟹吃得幹淨,笑嘻嘻看過來:“沈二爺來尋我,是想聽我製義麽?怕是不能了,早已忘的幹淨。你若想聽什麼曲兒調兒的,倒是會的不少,二爺的那首《瑞龍吟》我唱過不下萬遍,大人不妨賞聽一曲。”遂讓侍兒去拿笙來。
沈澤棠搖頭道不用,隻正色問他:“七年前,錦衣衛查籍時,你有個妹妹不知所蹤,九、十歲年紀,你可知此事?”
陳瑞麟手一抖,酒灑了半盅,揮手命退侍兒,嘴唇微哆嗦道:“我那妹妹不是墜井溺死了麽?沈二爺何來此問?”
細看他的蒼白神情,是真不曉得。
“你莫慌張,我最近在翻閱陳年舊案,巧著看到而已,並無它意。”沈澤棠語氣很溫和:“你家的案子也是撲朔迷離,還待從長計議。”
又問:“你那妹妹可有何特怔?”
陳瑞麟鎮定下來,重斟盅酒一飲而盡,慢慢道:“我那妹妹命苦,時不慎跌在火盆中,燙了半邊花臉,想想死涼好,不用再受這活人罪。”
沈澤棠皺起眉宇,默默坐了會兒,再無閑話可,即端帶整衣,繾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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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休學日,梁國公府。
徐藍才同三哥比試過劍法,已是大汗淋漓,去浴房衝過澡,隻覺無事可作,遂晃出房門。
過一片紫藤花架,見廊上掛的籠裏空蕩蕩的,那隻滿嘴鳥語的綠鸚鵡不曉得去哪了。
他與這隻禽類相愛相殺,見著了恨不得拔光它的毛,這會不見了,倒擔心它因一時嘴賤、被旁人茹毛飲血給吃了
索性在園子裏四處亂走,穿過一片蔥籠樹蔭,見得荷花塘中央的八角亭裏,娘親背對他,坐在欄板上,搖手中的美人團扇兒,正在歇涼。
大步近前才聽得娘親在和誰笑著話,欲煞住腳已晚,亭裏的人已聽得聲朝他看來。
和娘親話的是表妹袁雪琴,另一角,侄兒七正掐朵粉紅大荷花兒,在專心致誌的剝蓮蓬。
隻得上前朝表妹微頜首,轉而給娘親作揖,笑道:“娘親可瞧見那隻聒噪的鸚鵡?廊上不見影子。”
不待娘親開口,袁雪琴脹頭紅臉的倒插話進來,指著還有事兒,微俯了俯身,扭扭捏捏的走了。
徐藍有些詫異,倒也無謂,巧著丫鬟鶯兒慌張張過來,稟話道藥煎好、卻不見了夫人,老爺在發飆呢。
徐藍便見娘親一臉鬱悴的起身,同他話也沒一句,竟也走了。
他撓撓頭,已是見怪不怪,欲去旁的地方尋鳥,忽眼前人影一晃,剝蓮蓬的七跑到他跟前,讓他俯下耳,神神秘秘的樣子。
“五叔,雪琴姨可以嫁人啦!她屁股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