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徐藍的聲音傳來:“想去哪?我是你能躲得聊?現跟我等幾個遊水去!”
“打死才不去!”舜鈺心一緊,回首看他,卻見他又是一根箭瞄準射來,一嚇,後退兩步,險險又落腳尖。
“娘炮,自個跟上,否則.......後果自負!“他棱角堅硬的麵龐似笑非笑,威脅的話卻的認真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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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下火,把青石板路炙烤的蒼白發亮,幾個園人正在給牆邊一架、曬枯的薔薇花潑水。
雷洪扭頭朝後看,慢吞吞跟在最後的馮舜鈺,撓撓頭聲問:“那娘炮跟個娘們似的,躲在樹蔭下磨磨嘰嘰,大老爺們,還怕日頭曬麽?”
代明嗤笑道:“現京城時興這種白麵朱唇、骨格嬌柔的倌姿態,咱們這等陽剛漢子,隻道是牛頭馬麵大老粗。“
回頭朝舜鈺喝一嗓子:”娘炮,要不要給你借把油傘來擋日頭哩。“嗤嗤引得一片爽朗大笑。
徐藍不露聲色的拿餘光也朝她瞟去,雖行在蔥籠樹蔭中,到底是酷暑,頰腮起了嫣紅,鬢邊的碎發沾著汗濕,被他迫的還在生氣。
他卻不擔心,要去的地可是圈圍十裏的皇家別院,有大片荷潭,正是葉碧花綻最美時,在那水裏暢遊一番,娘炮肚裏有再多的氣,定也會消彌散盡的。
才出”崇教坊“,卻見那裏停了倆馬車,一個管家老兒似等候多時,瞧著徐藍一行,忙朝轎裏喊:“五爺來哩!”
又顛顛湊近跟前俯身見禮。徐藍顯然早知他們來,並不吃驚,隻道熱一路辛苦。
一個女孩兒掀起轎簾,無需人扶,自個利索跳下來,簡單挽著髻,插兩朵時令鮮花,上穿銀紅衣衫,下著月白灑花褲,武家姐裝束又與閣樓閨秀有些不同,更顯灑落英姿。
胳膊肘挎著個草蒲編的圓籃,黑白分明的圓眼滴溜溜的望來,舜鈺認得,管事老兒介紹過,是徐府的表姐,名喚袁雪琴。
“這美人是誰?”姚勇看得眼都直了,抹一把唇角口水問。
代明朝他額上敲個暴栗,低聲道:“是元稹的媳婦兒,你莫肖想。”
正嘀咕著,那女孩兒已至跟前來,笑盈盈看著徐藍,遞上籃子,脆生生道:”明是中元節,表哥不休學,我索性送些葉子糕來,裏頭皆是夫人親自裹的。“
她頓了頓,有點女兒嬌態,輕輕:“我也裹的有,是鮒魚餡的,特地挑了刺,表哥嚐嚐味可鮮。”
京城裏重視各種節日,比如芒種節,要煮青梅去濕氣,中元節,要吃葉子糕,寄予秋季好收成。
徐藍不置可否的嗯了聲,接過籃子,忽回身朝舜鈺看,虎目熠熠的喊:“娘炮,過來。”
“叫你哩!”姚勇見舜鈺躲在後頭不吭氣,索性將她一把推到前麵,用的力道猛了些,差點撞進徐藍的懷裏。
舜鈺狠狠瞪他一眼,這才不甘不願道:“你和媳婦見麵,叫我作甚?”
“什麼媳婦?”徐藍皺起濃眉,把籃子往舜鈺手裏一丟:“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