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零肆章 謀虎皮(2 / 2)

見秦硯昭頜首作揖,他漸趨溫和地:“滎陽河堤告急,我會奏疏你為右僉都禦史,前去總督河道,另命你同時追查滎陽南河段堤裂一案,如若此次汛期穩定度過,堤裂案你亦能查個水落石出,工部右侍郎之職定非你莫屬。你可敢擔當?”

秦硯昭抬頭,不是滋味的看向沈澤棠,儒雅謙和的麵龐,極易親近的模樣,其實皆是假相。

與虎謀皮,大抵就是他此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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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向晚,半庭新月如鉤。

筵席總有曲終人散時,一陣爆仗青煙嫋嫋飄散。

但見李府門前烏壓壓占了一街,有的官客正互相寒暄拜別,有的已乘車馬陸續駛遠。

沈澤棠未乘馬車,沿著繁花胡同靠裏側粉牆,背著手慢慢朝前走,饒有興趣看著數百穠杏,壓著牆頭探梢出來,殷紅如赤焰霞噴一般。

徐涇可沒他的閑情逸致,皺眉凝思問:“二爺原屬意工部員外郎賈萬裏任右侍郎一職,怎又突然變了主意?”

一輛馬車軲轆馳過,沈澤棠才低聲道:“賈萬裏雖對我忠心不二,才能卻不匹,給他此職恐也做不長久。秦硯昭則不同,有膽識有野心頗具才能,現還青澀,過幾年再看他,定會有番大作為。”

“可二爺前才查過他底細。”徐涇很是不解問:“並不是能拿捏之人,若日後卻被徐首輔所用,必會成心腹大患。”

沈澤棠收回視線,看他一眼,唇邊起了笑意:“秦硯昭若能將此次黃河決口整治,汛期無災害,使沿邊數萬黎民百姓安然度過,這算得了什麼!”

又道:“我讓他查冬令堤裂案,自有我的原由。年前滎陽南河段一千萬修堤堵口經費,是兵部侍郎徐鎮功兼河道總督時,提請並得銀款。我已暗得人報,他昏聵驕奢,溪壑無厭,必是從中貪墨,隻因是徐炳永的親侄兒,無人敢得罪奏疏。若秦硯昭稟性剛直,不畏強權,有能耐查出真憑實據,將其扳倒。不僅可斂徐炳永囂張狂肆氣焰.......。”

頓了頓,頗含意味:“秦硯昭即便日後想依附他,也是不能了。”

徐涇刹時醍醐灌頂,睜睜瞪看沈二爺衣袂繾風,灑脫的走至馬車跟前,由沈桓伺候著隱入輿內。

他心胸微亂,萬般滋味難以形容,幸不曾與他同朝為官,否則怎麼死的都不曉。

借刀殺人,他忽然很同情那把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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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接得宮裏來召,德妃娘娘肚痛不止,怕是要生了,急讓他非去不可。

劉氏隨他一道提早趕回秦家,平日若進宮,秦仲穿袍戴冠都由她一手打理。

舜鈺則待到秦硯昭送完官客後,才上了馬車。

原以為他依舊會騎馬而行,哪曾想呢,聽得車門一開,秦硯昭竟隨腳跟了進來,在她對麵淡然坐定。

備注:沈二,為了把你寫的很厲害,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