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捌章 惴人心(2 / 2)

舜鈺用力攥住她的的手腕,細看,卻是翦雲,鬆開手,皺眉問:“你來此處作甚?”嗓音猶帶一份嚴厲。

“方在園子裏瞧表哥進了書房,卻遲遲不出,所以過來看看。”翦雲一口氣完,不知怎的,她想接近這個人,卻又有些惶怕。

“手傷癢痛,想尋些藥搽塗,無旁的事告辭。”舜鈺作個揖,擦身要走。

翦雲急了,顧不得羞,拽住他的衣袖,鼓足勇氣道:“表哥送的薔薇銅墨盒,我很歡喜,前些日聽聞被先生責罰傷了手,一直不曾探望去,表哥莫怪翦雲無禮,實是很想去,可......!”她捏著帕子,自覺的大膽了,忙止住言,抿緊了唇。

薔薇銅墨盒,不是吩咐肖嬤嬤莫提是她的麼?舜鈺低頭看她,哪想翦雲也抬眼瞅他,四目相對,翦雲臉紅了紅,眼裏有秋水微瀾。

舜鈺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啼笑皆非,情竇初開,這算什麼事。

少頃,她冷冷道:“六妹妹多心了!薔薇銅墨盒子,原是我買來入塾用的,肖嬤嬤是女子用的玩意兒,我便讓她替我扔掉,誰知入了你手,若引你起多意,倒是個不祥之物,還是丟棄掉最好。。”

翦雲臉色發白,本就不是個口舌伶俐的,此時更是不出話來。

“念書考功名,被先生責罰乃家常便飯,如若為這個,都來我處噓寒問暖,旁人瞧去倒是笑話一樁。”舜鈺話裏話外皆是嘲弄:“我同你講過,在肅州訂過親......!”

“表哥毋庸誆我,翦雲隻是來道個謝,無旁的意思....!”女孩兒臊悔的不下去,噙淚掩麵,轉身匆匆去了,等在廊前的巧杏低喚著姐,急跟上。

舜鈺一動不動,看她倆穿廊拐過轉角消失不見,這才邁出門,色陰靄沉沉,初春雨水多,淅瀝瀝的,像極多情的少女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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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塾後院是個荒廢園子,雖已春來,這裏依舊殘枯存息,綠意未至,四處顯得空曠凋零,再添雨滴樹梢,令人心頭莫名陰森森的。

周海抬眼看老梅樹,無花無葉,灰白枝椏伸展,上麵蛀了大不一的洞,已是不會再逢春的朽木一棵。

聽聞這園裏有個懷揣冤屈的瘋女人,就吊死在梅樹下。

他已等快半個時辰,舜鈺卻遲遲不來,低頭看鞋襪濕淋淋的,油生一種被耍弄的感覺。

“爺看這雨愈發大了,不如去簷廊下等著,的再這裏候著就是。”後頭撐傘的近身侍衛低道。

“還等?打道回府。”周海怒衝衝的輒身,他高大魁偉,侍衛忙跟著輒身,手中油傘扭轉間,蕩下一圈淩亂的水珠。

“爺看那邊有人來。”另一侍衛急稟道,周海頓住回頭看,果然園門處施然然過來一人,撐著一柄紅油傘。

前才滿目晦暗荒蕪,乍見這殷殷鮮豔,嗜血的人那心底,壓抑的獸性,便被挑動的沸騰起來。

“這子怪是古靈精怪。”周海再邁不開步,移不開眼。

但見那人一身藕合色杭綢直綴,戴著網巾,上口髻頂,橫插一根玉色雲紋簪子綰發,雖素淨,卻襯得眉尖若煙籠,口脂如點朱,水眼流轉,直要把人淹。

明明是個少年,怎會比女子更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