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姐兒問謎麵是官場如戲的,謎底是四書裏的什麼?”
“仕而優。”舜鈺吃口茶,巧杏咚唚跑了。
“傍狀台,端正好;踏莎行,步步嬌,上樓,節節高。”巧杏念著紙條:“這謎底打一物。”
“梯子。”舜鈺也不曉得這是第幾個了。
巧杏正待扭身要走,卻突然見秦老太爺還有幾位爺,齊齊盯著她,唬得一哆嗦:“是姐......姐讓奴婢來問的。”
秦老太爺拈髯,道:“不許再來了!再來,剛才猜中得的金裸子全還給舜鈺。”話聽著嚴厲,臉上倒並無怒意,卻也讓巧杏戰戰兢兢的,慌忙忙領命退去。
曉得她這回是真的不敢來了,眾人也都笑起來。
隻有秦硯昭表情實在難以琢磨,看她的眼神亦是明亮銳利,舜鈺隻覺脊背陣陣發涼,好在秦老太爺不曉得想起什麼事,讓硯昭陪他去書桌話,兩人起身相攜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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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著邊上過來一廝,湊近秦硯宏耳邊一陣嘀咕,聽得他麵露喜色,又和硯春低語幾句後,再看向舜鈺,笑著扯她衣袖道:“這裏吵吵嚷嚷的,聽得頭昏腦脹,府裏年輕子弟要好的幾個,在木葵堂備了戲酒,特請我和硯春去,你也隨了一道吧,聽戲飲酒作樂,比這裏清靜好耍的多。”
舜鈺前一世在秦府雖居內宅,卻也零散聽過這硯宏硯春極其不長進,混著府裏別個庶出子弟,終日花酒地,聚賭嫖妓,是一群倚財仗勢,驕橫恣縱的紈絝惡少。現邀她同去木葵堂,還不知是怎樣藏汙納垢的地方,便笑著欲要推辭。
硯宏以為他是認生,更是熱情勸:“你是要入學國子監的,日後在京為官怎能沒有人脈,今來的有刑部尚書周大人長子周海,詹事府詹事魏大人三子魏勳,王大將軍之子王延讚,還有些其他的官家子弟,總要在他們麵前混個臉熟,對你定是有利無弊的。”
舜鈺心一動,倒不是被硯宏此番話打動,而是聽到周海在。
她田家五年前滿門抄斬,正是刑部尚書周忱帶錦衣府侍衛所為,後竟放火一把,將宅院熊熊燒了兩日兩夜才熄。
“四表哥好意,我若不領便是不識抬舉,隨你去就是。”舜鈺撩袍起身,卻聽三老爺秦林蹙眉叫住硯宏,喝道:“不在這裏聽戲吃宴,又要哪裏廝混去?”
自古萬事總是一物降一物,硯宏雖素影混世魔王”之稱,卻最怕自個父親,聽得一喝,立時縮肩垂頭,惴惴不安:“表弟對府裏不熟,也聽了半日戲,想帶著他四處走走看看。”
秦林還欲斥責,五老爺秦皓忙勸道:“這幾個能坐到現在已屬不易,讓他們自個樂去吧,年輕輕的不必拘得緊。”
又朝硯宏幾個使了眼色,讓他們快走。
秦仲有些擔心,卻不好顯露,隻悶聲叮囑:“鈺兒不可吃酒,否則回來罰抄書百遍。”
舜鈺頜首答應,硯宏已扯著她的衣袖,催著硯春,腳底抹油般朝外蹭蹭蹭急走,直到穿園過院,又走數十步,才大喘一聲,鬆口氣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