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時雋沒料到鄭少燕會找他幫忙，說起來，如果不是這次的電影，他甚至連和她接觸的機會都沒有。時雋出於禮貌：“怎麼了，可以跟我說說情況嗎？”鄭少燕現在的姿勢挺不舒服的，幸而這帳篷還算寬敞，外頭又是炎熱烈日，他邀請她進來坐。“進來坐吧。”“哦。”鄭少燕坐在帳篷裏反而更不自在，左手一直撩撥著耳側碎發，她說：“是關於路西的。”時雋頓時醒悟過來：“哦。”就說嘛，要是跟路西有關，那就正常不過了。鄭少燕：“其實我想送一件禮物給他，但你應該知道，隻要是我送的話，他肯定不會要。”時雋聽見這話，有點尷尬。難道他跟路西感情就很好嗎？他和路西早就形同陌路了，隻是礙於都是亦星的人，才沒鬧僵。但是看著鄭少燕這樣的委曲求全，他又暗暗罵了遍路西。路西這些年情人一直不少，其中最出名的大概就是曾經在網絡上鬧開鍋的“ZHOUMI”，“ZHOUMI”是那個人的微博名，他是個男生，據說還是大學生。他和路西在酒吧裏認識，後來PO了張床照，讓網友們津津樂道。此事發生時，路西還是時雋的經紀人，可想而知當時他也頂著多大的壓力。——“時雋的經紀人是GAY？”——“貌似時雋到現在都沒有戀情吧，該不會也是？”——“什麼叫沒戀情，明明連緋聞都沒有！”——“要麼性冷淡要麼就是GAY。”——“除了時雋，其他人說的我都不信。”——“腦殘粉！”關於他是GAY的傳說，一時興起。更有人開始分析他的一言一語，試圖找到線索。這件事也是後來讓公司下決定幫他製造緋聞女友的起因。真是太荒謬了。對吧？至少時雋現在看來，對於那位緋聞女友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厭惡。一個為了證明自己不是GAY。一個為了名氣拚命想往上爬。可以晚上跟導演鬧曖昧第二天當著鏡頭說，我對時雋是真心的。再到後來，女方借著喝醉的名義，讓時雋送她回家，原來還在暗中通過狗仔偷拍，讓“時雋夜會‘佳’人”占據一天熱搜。而再後來發現時雋已經被毀掉了，馬上轉頭和更加耀眼的德蔚傳緋聞。更惡心的是，傳就傳吧還時不時舊事重提，讓他看著微博上掛著的熱詞辣眼睛。更加不能原諒的應該自己了。為什麼會讓公司這樣炒作呢！時雋現在不想提到她的名字，正如沈白蘇和凱文不清楚的那樣，問他“一個人多孤單啊，你想找個什麼樣的人”時，他就是想表達，寧願和動物在一起，因為人比動物複雜得多。就像當初同意炒作的自己！時雋看著鄭少燕，有那麼一刹那被她的真心感動。至少在他看來，這件事並不是很嚴重。突然。“如果你不幫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時雋愣住了。“我什麼秘密？”鄭少燕忽而樂嗬笑出聲，她似乎是在開玩笑，明顯心情上揚了不少。“你和你那小助理的事。”時雋不禁歎口氣：“能有什麼事啊。”鄭少燕從手機裏翻出一段錄音，於是讓時雋頗為頭痛的某人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入整個帳篷內，甚至讓他產生想要馬上遁地的渴望。——“你，已，經，過，氣，好，久，了！”這句話正是沈白蘇在外頭看星星時對他發的語音。重頭戲在於下麵的。——“其實就算過氣了我也喜歡。”就算過氣了我也喜歡……誰TM想讓你喜歡啊，就算過氣了也不要你喜歡！時雋縱是再淡定，此刻麵上也掛不住了。他說：“助理平時愛鬧，別在意。”鄭少燕笑笑：“少來。”她又將這段錄音反複放了三遍。“……”“我說，你們小兩口藏的挺好的嘛，居然連公司都不知道。”這女的好像真的誤會了。時雋也笑笑：“小兩口去掉。我答應你就是了。”“咦怎麼有一絲欲蓋彌彰的意思啊。”時雋低下頭，再歎了口氣，試圖轉移話題。“你想送路西什麼？”大概是晚飯時分，沈白蘇發現鄭少燕在飯局上偷偷出去了。本身也沒什麼，但是時雋對她的離場看了又看，這讓她有些在意呢。今天好不容易劇組整個休息，在旗區找了家小店吃飯。興致高揚，凱文正鬧著要玩行酒令，還拉著時雋瞎鬧騰：“雋雋快說，玩不玩。”時雋不像謠言裏那樣臭脾氣，這讓很多工作人員始料未及，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受到了全劇組的讚揚。“長得帥，脾氣好，而且演技真棒！”時雋笑著舉起酒杯：“我酒量很差的。”凱文打趣：“你要是千杯不倒我們還不想看呢。”“也對。”娛樂至上嘛。時雋在幹了一滿杯酒後，拉了拉沈白蘇的手，在她耳邊說：“你去看看鄭少燕去哪了。”沈白蘇沒回過神，耳邊還漾著時雋彌留下的酒氣，她大腿就被時雋一拍，豁然醒悟！“啊！”凱文見她一驚一乍：“小白蘇這是誰搶你雞腿了嗎？”沈白蘇站起身：“我要上廁所。”“去吧去吧。”就這樣她溜了出來。這個季節，天色暗的要早一些。沈白蘇出來時剛好風起了，她將外套裹緊了一些。其實她不懂為什麼時雋讓她跟著鄭少燕。這會兒落了點距離，她還真沒看見鄭少燕人。她暗自猜，該不會她真的是上廁所去了吧。不過，混圈子的人都該知道，聯絡感情靠酒局，好多合作都是在酒後成交的呢。鄭少燕作為圈中老人，自然是知道的。這部電影是她轉型之作，她平日裏都不忘給大家分水啊分吃的，更別談有人說，她想和金導演二次合作了。沈白蘇看見小店門口有幾個中年人在議論，似乎也是那家旅遊團的。她湊過去問：“你們好，剛才有沒有看見我朋友啊，一位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美女。”其中一個氣質大媽馬上反應：“是那個明星嗎？”沈白蘇露出大白牙：“誒。”大媽馬上說：“她剛才朝著這條路出去了，看樣子是想去沙漠裏。不過說真的，這天也不早了，一個人真的有些……小姑娘你幹嘛去啊——”沈白蘇見大媽在背後喊了句：“我去找她。”大媽跟旁邊的人喋喋不休說著什麼，她走遠了就沒聽清。反正她現在就是要跟上鄭少燕。差不多二十分鍾後，時雋的手機收到一條橙色預警短信，意思是：今夜有疾風，請不要出門！他心裏頓時涼了一片，再給沈白蘇打電話，發現她的電話安安靜靜放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