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風王朝,朝陽城。
一連三淅瀝瀝的春雨終是停了下來,陰沉沉的空好似被楊枝撥亂的柳絮透出點點光亮,徐風拂過帶著一絲涼意。
偌大的朝陽城皇宮裏一片肅穆,來往於殿宇樓閣間的宮女太監們都低著頭快步而行不敢發出一點動靜,身穿銀色盔甲的禁軍侍衛冷冷注視著四周右手始終握著刀柄上,就連一向從容穩重的禁軍統領葛信大人這幾裏皺著的眉便一直沒有撫平過。
九門封禁!這一切都預示著這座皇城裏即將會有大事要發生了,風雨欲來風滿樓。
兩個月前皇帝陛下在書房突然薨世,一切來的太突然甚至連他們這些作臣子的都措手不及,而令無數人翹首以盼的皇位繼承人直至今日都懸而未決。
整座皇城一下子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有些大臣已經開始為自己某後路暗中與皇子示好聯絡,更有甚者明目張膽的為其身後之人拉攏人脈關係,今更是在朝堂上由義氣鬥嘴演變成了挽袖毆鬥,各種醜態嘴臉畢現,坐於垂簾後的皇後娘娘卻始終沉默不語。
朝廷內外一片焦急,肅殺之氣彌漫在整座皇城的上空,也彌漫在每個人的心上。
“要變了!”禁軍統領葛信看著灰暗的空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
今他沒穿朝服也未曾配穿甲胃,隻著一襲青衫,負手而立,氣息恬淡,樣子到像是一個賞秋景出神的書生,他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裏,不算挺拔的脊背卻看著很是高大。
不知過了多久,低沉的朝鍾響起,鍾聲一連敲了十二記,聲音不大卻比春雷還要清晰傳進皇城中每個人的耳裏。
陛下您倒是清閑了,留下我又能為您做些什麼呢?
哀默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急促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副統領鄭沉舟帶著幾名侍衛上前稟報道:“大人,三皇子四皇子兩位殿下他們都進了宮,還有。。。。。”
葛信沉默了會,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扔帶著一絲疲憊,揮揮手道:“該來的總會來的,九門消禁讓他們都進來吧,還有,你去平陽宮把七皇子也請過來吧”
鄭沉舟點點頭,心裏雖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便帶人快步離去,因為他知道皇權的誘惑在這座看似平靜的宮牆之下是怎樣的黑暗與血腥,尤其自陛下駕崩後朝中局勢明爭暗鬥愈演愈烈,眼看著皇位之爭便起狂瀾,亦或是血流成河,隻是不知道大人為何此時還如此鎮定,這時要請那位來做什麼。
問題是即便他來了又能做什麼?
當葛信走進朝堂上時四周已經站滿了人,場中氣氛很是安靜詭異,私底下卻是劍拔弩張暗流洶湧,如今的朝堂中分為兩大陣營,一邊支持三皇子,而另一邊則是支持四皇子,皇後娘娘依然安坐於珠簾後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無喜無悲,三皇子居於左手最前方微笑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他沒有刻意的示好也沒有曲意奉承表現的很平靜。
而四皇子居於右手邊首位,微眯著眼,一手把玩著腰間玉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即便眼下實力最勁掌管著整個皇城禁軍的葛信來到大殿他看都沒有看一眼,他不理會但身旁的人卻不敢絲毫怠慢,一個個臉上帶著殷勤的笑臉與之打著招呼或點頭問好。
此時的大殿裏表麵上一片平靜但暗地裏卻早已是暗流湧動寒意襲人。
帝師與宰相,尚書這三位離風王朝的中流砥柱與他對視一眼算是打了一個招呼,場中能來且有資格來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陛下儐突然,舉世皆哀!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三皇子殿下文武雙全堪當此大任,生前也頗得陛下重用愛護,還請皇後娘娘聖裁!”宰相劉長安有些急躁上前一步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