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識貨,這酒當然好喝,價錢在那兒擺著呢。池柏煜笑笑,過去扶她,“好喝也不能由著性子喝,好了,我們回去。”
“哦”,夏雨沫倒是很乖,不掙紮,也不反抗,任由池柏煜扶著她出去,“去、去哪兒……”
池柏煜略一思索,“送你回家。”反正她這個樣子,今晚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哦……”夏雨沫無意識地應了一聲,胸口一陣煩惡感湧上來,她張嘴想吐,卻什麼都吐不上來。
池柏煜替她擦了擦嘴角,把她扶進車裏,先送她回去再說。
“真不該讓你喝這麼多酒,不是自找麻煩嗎……”看著懷裏軟綿綿、已經沒剩多少意識的夏雨沫,池柏煜直抿唇搖頭,這個傻瓜也真是的,知道自己不能喝,就別逞強,現在好了,醉成這樣,明天早晨有她難受的。
一手扶好她,一手打開房門,再抱她進去,順勢用腳把門勾過來,抱她進臥室放到床上,池柏煜才緩過一口氣,轉身要去洗手間拿毛巾,卻不料衣袖一緊,已經被夏雨沫死死扯住。“雨沫?”
“不要走……”夏雨沫睜大了眼睛,眼神卻是迷茫的,仿佛不知身處何地,“別走,別讓我一個人,我好累……”她是太累了,從父母雙親遇難那一天開始,她就再沒有全身心放鬆、全身心快樂的那一天,這樣的日子,誰受得了?
池柏煜心裏一疼,盡管夏雨沫並感受不到,他還是溫柔地拍拍她的手,“我不走,我去拿毛巾幫你擦擦臉。”
“誰?誰在說話?”夏雨沫用力捶打了幾下發脹的頭,眼前終於清晰了點,傻笑道,“哦。是你呀,天、柏煜,嗬嗬,嗬嗬。”
池柏煜好笑地輕彈了她額頭一下,“不然還有誰?你呀,喝成這個樣子,要是別人碰到,有你的虧吃!”也幸虧是他在,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還沒有下作到趁人之危的地步,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我……我才不怕你,嘿嘿”,夏雨沫還是一個勁兒地笑,“人人、人人都怕‘狼總裁’,我……我就不怕!你……你根本沒那麼可怕嘛,還、還挺知道疼、疼人。”
池柏煜臉上笑容僵了僵,隨即慢慢斂去,“說什麼大話,騙鬼呢。”小妮子,這會兒不怕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看到他就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連路齊澤都看出來,夏雨沫在他麵前的卑微和瑟縮,她還好意思說這話。
“可我心裏、心裏難受……嗝……”她突然一打顫,像是要吐,卻還是吐不上來,大概因為真的很難受,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她的眼睛瞬間水潤了起來,“我怎麼做都、都沒辦法和他一樣,我做不到他……他要求的,我很難受,很難受……”
池柏煜半蹲在床前,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裏的滋味兒真是說也說不出,拿手輕撫著她紅得像是要燒起來的臉,“我其實沒對你做太多要求的吧……”除了工作上的必須,他從來沒要她做到和他一樣,包括要跟他一起晚上工作的事,也是她自己決定的,他從來就沒說過,不是嗎?
“嶽、嶽大哥說過的,說老大那樣的人,誰能做到他所要求的”,難為夏雨沫還記得嶽不凡說過的話,邊說邊委屈得直吸鼻子,“可是我總覺得我是、我是不一樣的,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柏煜,我應該做得比別人好,是不是?”
原來你還有這覺悟。池柏煜笑笑,沒言語,夏雨沫怎麼也不肯鬆開他的手,他隻好用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擦臉,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嗬護一個嬰兒。
“嗚……”夏雨沫突然很委屈地哭了一聲,眼淚還真就流了下來,給了池柏煜一個措手不及,愣在了那裏,“可是我又錯了呢?柏煜,你知道嗎,她們、她們說我不配跟你一樣,她們還說、說你不想要我了……”
什麼?這麼說,果然又有人胡言亂語嗎?池柏煜臉色一寒,一股淩厲的氣勢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就連迷糊中的夏雨沫也感覺到了什麼,打了個冷顫。
“是誰?”池柏煜按捺住心底的怒氣,盡量平靜地問,“雨沫,你告訴我,這些話是誰說的?”總部一向以工作為重,人員更是要講求精誠團結,看來他上次處理類似事情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他們還沒有長記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