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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劍主撚起了一朵從窗外飛來的紫紅色月季花,望著它那在晚風中抖動的點點花蕊,說:“是花女王發來的消息。”
“怪了,她怎麼會給我們發消息?”塗鴉使者疑惑地問道。
花瓣發出了“絲絲”的聲響,化成了一粒粒紫紅色的絢爛光芒,漸漸融入同樣絢爛的晚霞裏。而這時,月季花所傳達的消息已經流入了鐵劍主的腦海。
“看來,這是一個不妙的消息,我們得做好準備。”鐵劍主的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
“我就知道,第二皇女帶來的準沒有好事!”塗鴉使者收起了桌上精致的茶具,眼裏閃爍的光芒也隨之消失了,說:“唉,我其實是厭倦戰鬥的。”
在塞爾維烏斯十六世戰死沙場的時候,帝國上下人心惶惶,一是對國外敵人的恐懼,二是對國內不安因素的畏懼。畢竟國不能一日無君,一個中央集權的帝國沒了政治權力中心,各個部門就跟癱瘓了沒兩樣。不過,元老院暫時穩定了局麵,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元老院就是擁有一定權力的,所以,元老院對政治的全盤接管使國內大多數的不安因素自動平息,那些計劃謀反的家夥也不得不打消自己的念頭,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惡徒都會束手就擒。一位有著赫赫戰功的將軍,此時就有了他自己的想法。
把這些人稱之為“惡徒”,並不是完全的正確,他們有著自己的理想,有著自己的追求,也有著自己的覺悟,畢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們看到了權力巔峰的荒淫,他們欲要取而代之,自己享受那份獨到的荒淫,人皆有私心,而配得上王座的人,私心比誰都要大,為了自己的王座,他們或許會考慮到人民,但他們決不會把人民放在首位,他們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正因如此,各種內鬥永遠不會停歇,到頭來,受苦的還是廣大的人民群眾。如果人類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爭奪上,那麼生產就會停止,時間一長,所有的爭奪者都會發現,東西是越搶越少的,自己曾經擁有的,反而在爭鬥中消耗了,自己不曾擁有的,卻永遠也不是自己的。
提比略在年輕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也知道,要想讓一個封建國家的皇權的消失,花上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實現不了,自己能做的,也隻是削弱皇權,其實也不能說是削弱,提比略能做到的,恐怕僅僅是限製。
年輕時候的提比略,看到了很多,也想著很多,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一些問題,比如戰爭從何而來,最終又會走到哪裏?為了探索這個問題,他加入了軍隊,在一場場廝殺中,他看到了戰爭的麻木,看到了戰爭的荒謬,一個個生命因為上級的一聲號令,互相地殘殺,再一個個逝去,不過上級也是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上級的上級……這樣推算下去,矛頭最終指向了皇帝——那時的皇帝,應該是塞爾維烏斯十五世。十五世是一個很有骨氣的男人,他有時會向大眾演講,說什麼我們不能退讓分毫,如果有一寸土地被敵人奪取,就算我們血流十丈遠,我們也要把這片土地奪回來!
十五世的演講讓民眾為之熱血沸騰,人們不僅高呼著“皇帝萬歲”,還穿上鎧甲為皇帝展示自己的忠誠與勇敢,可最後,可最後呢?他們在衝鋒的號角中,遍體鱗傷,忍受著非人的痛苦,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後,倒下了,他們至死也沒弄清楚,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戰。
提比略想到了這些,不由得埋下頭去,自己作為一名士兵,最重要的就是聽從命令,衝鋒的時候要是退縮,那就是逃兵!可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白白地倒下去,因為他還沒弄清楚自己為什麼而戰。
唉,非要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友好相處嗎?的確,人類會本能地對哥布林,不死族,奧術畸體,暗夜亡靈之類的怪物產生厭惡,但是,如果那些哥布林,不死族,奧術畸體和暗夜亡靈,對人類的感覺不也是這樣的嗎!
無論是哪一陣營,他們的領地大部分都位於平原,都是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無旱無澇,環境滋潤。在這樣近乎完美的自然條件下,如果兩方都和平地發展生產,一般是不會出現饑荒這種天災人禍。那麼,這場戰爭又是是為了什麼呢?
按照史書的記載,的確是暗夜亡靈這一陣營先對人類發起進攻的,但是,史書所描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曆史從來都是由勝者譜寫,至於失敗者,就成為了邪惡的化身。就像這世界上本無善惡之分,勝者把自己定位成了善良,把敗者定位成了邪惡,敗者畏於勝者的勢力,不敢吭聲,大眾便會相信勝者的言論,認為敗者所做的一切都是邪惡的,勝者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就算有看出蹊蹺的,也和敗者一樣,不敢吭聲。
或許,是人類先向暗夜亡靈發起了進攻,並以敵人的城池為基礎,修建了永恒之城,後來,暗夜亡靈把永恒之城奪了回來,但是人類對這座城池依然念念不舍……沒有人會知道曆史的真相,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當前的現狀。暗夜亡靈們記載下來的曆史,估計也是被改寫過的吧,麵對連年不斷的戰爭,帝國的皇帝與暗夜亡靈的領導者也沒有想過和解,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沒想過和解,為了自己囊括四海,君臨八方,坐擁天下的狹隘夢想,不惜犧牲自己的士兵百姓,發動一場場的掠奪戰爭,要不是因為自然條件優越,後方的產糧還能勉強供給前線的緣故,饑荒會一點點的把兩大陣營徹底瓦解,所有人都會在掠奪中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