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無聲看到蘭芷這種樣子,又如同以往一般,實在不忍心離開她,他忍不住陪她一起坐在地上,多少次重複這樣的場麵,多少次都是同樣的結局,那就是她伏在他的肩頭上抽泣著慢慢的睡過去。
而他就這樣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支撐著蘭芷睡夢中漸漸變沉的身體,一直坐到天明,哪怕落無聲半邊身子都坐麻了,他們兩人眼中都沒有通向明天的道路。
任何一種情感關係裏,隻要有了力量對比的不對稱,就會在不斷擺蕩之中,找不到平穩的關係。
這時在瑞士研究中心的一處私人密室裏,“我真的想要靠近你,你為什麼要折磨我?一再的逃離開去?”莊教授不知道在對著誰,帶著強烈的情緒在說話,那人一身黑衣,隱沒在窗簾的陰影之中,窗外陽光明媚,早春的空氣如此怡人,卻對他沒有帶來任何安慰。
莊教授正在繼續激烈的述說著:“我就這樣像追逐著晨光女神的阿波羅一樣,哪怕當你變作海岸旁的一棵桂樹,我也會摘下你的枝葉,化作桂冠,為眾多凡人的冠冕,超越在任何皇族和凡聖之間。”
“我為你做到的所有一切,難道你沒有心動過嗎?我將所有的人體潛能開發的結果,全部都奉獻在你的麵前,你卻不屑一顧嗎?你為什麼會對我這樣?”
莊教授處心積慮的將能夠控製時間線上所有人的研究成果,都奉獻給了眼前這個人手上,這是劃時代的偉大研究,他為了交給對方、卻從來沒有發表過,隻用在對方一個人身上。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莊教授激動得心緒起伏,一時接不上氣來,隻好左手扶著桌子喘息不已,右手伸入西裝內袋反複掏摸,拿出哮喘噴霧器,湊在鼻端,大口呼吸著。
見他終於消停了一會,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回過頭來看著莊教授,對他說:“你真的是為我而做嗎?你所做的所有一切,難道沒有一點點的私心?你那麼偉大的心就是為了奉獻給你的母親我嗎?”
“你為什麼不能夠解決我最終的消失,無論我重回到時間線上去,尋找到時間線關鍵點上的我,我還是沒有能夠改變宿命,始終在覆滅?這一次更為出奇的是,我是被我自己在時間線上幹掉,徹底被抹殺了現在的未來,你所做的一切,難道就是為了看到我的自殺嗎?”
“你看到這樣的自我抹殺會感到興奮嗎?這就是你偉大的研究,用它你造成你的母親,如今隻有無論活到多少歲數,都無法回到青春時代,隻能在這個串微微的衰老身體裏繼續苟延殘喘。”
老太太對於聽莊教授彙報那些,永遠都隻有過程,卻沒有任何結果的狗屁研究,早就已經相當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