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隻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難道她要做的就是殺更多的人,來讓談向晨對她產生印象嗎?她再不過腦子,她也很清楚,這次會把他推得更遠。
在談向晨的青春歲月裏平白無故遭受到的侮辱,顧夢看得出來,他拚命想要忘卻,卻依舊銘刻在他的腦海裏。
談向晨和顧夢各自的傷痕,使他們沒有辦法成為想要成為的那一個人,她必須是他身邊的那一位,無論有多難,要經曆什麼樣的痛苦,她沒有退路。
這恐怕才是她最根本的問題,正是由於沒有退路,無論顧夢走到哪裏,都會把那裏變成戰場。
顧夢多麼希望能夠有一天,她真的能夠有哪怕一點點餘地,使她能夠重新考慮,她的人生能夠真正的,投入時間精力與他相處,而不是沉浸在以往不是殺人就是自殺的紛亂之中。
其實談向晨和她差不多同齡,他們之間應該她是更成熟的那一個,顧夢經曆的事更多,承擔過的責任也更重,事實證明一路行來,真正在為他她之間能夠相處,作出努力的那個人,卻一直是他。
無論顧夢心中,對談向晨身邊有其他的人,產生了天大的抱怨,一想到這裏,所有的怨氣就煙消雲散,她沒有辦法反駁或改變,對她自己如此徹底的無能為力,她真的很瞧不起,卻又隻能在百般無奈之中陪著自己一點一點嚐試變化。
來自於未來的老太太,找到顧夢的時候給她帶來的所謂變化,也隻是禁錮在時空膠囊之中,讓她不斷的通過觀看各個時間線裏所作所為產生的後果,來反複思考怎麼運作她的人生。
那個老太太的她把顧夢帶到了這裏,卻從來沒有跟她提起,她怎麼才能夠走出這裏,她就算看親眼看到了她經曆了的一切,她卻沒有辦法真實的去體會到談向晨,這恐怕才是對她最根本的折磨。
顧夢也不知道在時間線上未來的消失點到底意味著什麼?她更想弄明白的是,那位老太太在最終的哈哈大笑中間,為什麼指定說她就一定是眾多世之中的那一個?
顧夢很熟悉這樣的論調,在顧家每到征戰的時候,總會選出一撥士兵當義士,而另一撥當死士,死士實際上就是在戰場上的釣餌、派出去,所謂執行任務就是去送死,已轉移敵方的注意力,爭取時間。
而義士則是深入敵人後方的小支隊,打入敵軍進行策反、擾亂和勸逃,不斷的以各種方式分化敵人內部力量,以待時機裏應外合。
死士當然不用說了,基本上是每一次開仗之前的犧牲品祭祀,征戰前就已經注定死亡。
對於義士,父親卻從來沒有講對她講過怎麼處置他們的,直到當她也當上將軍的時候,她掌上帥印的當天晚上,父親把她叫到營帳之中,跟她密談,徹底向她交待了義士的動向。
義士通常是士兵中間身體羸弱,在軍隊裏通常是混不出頭來的,又出於家庭貧困,不得不當兵掙點口糧的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