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赫連鬆與龍月傑詫異的目光中,赫連鬆自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茶罐:“這是一罐上好的綠茶,想必穀將軍這樣的高人雅士定會喜歡!”
“隻要是收賄受賄,無論大小皆是同等的性質,難道我不收金銀便會收這茶葉嗎?”龍月傑本以為叱奴索應是突然開竅,瞬間頓悟了自己的苦心,方對其刮目相看,卻見他竟與赫連鬆隻是半斤八兩,因而仍是極為失望。
“穀將軍太過謹慎了,”赫連鬆自錯愕中回過神來,立即明白叱奴索的用意,遂幫襯著叱奴索一同勸說龍月傑道,“隻是一罐茶葉而已,定然不會玷汙穀將軍一世英名的!”
“而且,這茶葉也並非我等賄賂穀將軍的,”叱奴索一再解釋道,“我等知道將軍孤身在外定然思鄉情切,遂特意高價收購來往客商所帶來的這罐茶葉,準備泡與將軍喝,以慰藉將軍思鄉之情。豈料我二人府上家屬隨從皆土生土長蒙古部落臣民,竟無人知曉將軍國度這茶葉如何泡煮,無奈之下隻得將此贈予穀將軍,讓穀將軍的隨從代為泡煮!”
叱奴索滿麵遺憾,話語說得頭頭是道,頗為真切,使得赫連鬆竟也被其感染,自然而然地接道:“是啊,我等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將軍便莫要推辭了吧!”
“還請將軍笑納!”叱奴索自覺龍月傑定然有些遲疑了,遂再次請求龍月傑收下,同時將茶葉塞到龍月傑身旁的小豆子手中。
小豆子自是知道龍月傑的性情,印象中龍月傑與其親友倒也有些正常的禮尚往來卻不好收取外臣之禮,而且小豆子亦看得出龍月傑並不希望與赫連鬆與叱奴索建立利益關係,遂為難地看向龍月傑。
“小豆子,快將茶葉還與叱奴將軍!”龍月傑知道叱奴索是有些心機的,恐這茶葉並非如他說的這樣簡單純淨,遂自心底便不願接受。
小豆子聽聞龍月傑之言,如獲大赦一般,又像拋出一個燙手山芋似得,立即將茶罐放回到叱奴索桌案之上。
“穀將軍!”叱奴索見此情形倒有些著急了,連忙道,“穀將軍曾說願與我二人和睦相處,既如此,難道連這點薄麵都不給我等麼?”
“不是我不近人情,”龍月傑有些無奈地道,“隻是我素來任人唯賢,欣賞清廉之舉,不希望開了此先例,以後更添許多麻煩,而且,即便我不收你等一針一線亦自然會秉公做事,與二位互幫互助、同生共死,二位放心便是!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二位早些歇下,我等先行告辭了!”
說著,龍月傑便帶了小豆子向外走去。
“穀將軍,這綠茶您不帶走也罷,留下來吃些酒菜再走罷!”眼見這宴請不歡而散,赫連鬆倒有些擔憂起來,連忙挽留龍月傑道。
“不了,我還有些政務要忙,改日我請二位到我那兒閑聚,二位可要賞臉啊!”龍月傑邊往外而去,邊頭也不回地應道,其步履匆匆之貌,竟似乎並不想給赫連鬆與叱奴索以送客的機會。隻是從語氣中仍是聽不出絲毫不悅,甚至反而有些熱情邀請老朋友做客一般的親切之感。
“穀將軍請留步,讓我派了馬車將你送回王宮吧!”赫連鬆仍舊喊道,卻不見其跟上前去送龍月傑,因為龍月傑與小豆子早已拐出門外,即便此時若要追上去,恐已晚矣。
“赫連兄,莫要挽留了,他此時已是去意已決,挽留亦無任何用處了!”叱奴索料定龍月傑等已經走遠,遂壓低聲音對赫連鬆道。
“我知道,”赫連鬆似是有些不悅,又似有些不甘,“即便留不住至少該說的話亦要到位!”
說著,赫連鬆立即吩咐下人準備馬車,前往追逐龍月傑等人,以求盡可能地送龍月傑一程。
“赫連兄仍為我贈茶之舉而惱怒?”叱奴索似乎絲毫並未因龍月傑的匆忙離去而出現絲毫內疚或是擔心,反而麵上略帶善解人意的笑意。
赫連鬆見叱奴索如此怪狀,甚是不解,遂更為惱怒:“如何讓人不惱怒!本來好好的宴請,便這般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