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到達呼克蘇勒峰氈帳之時,蘇若晨隻見帳前竟密密匝匝跪了不少文臣武將,蘇若晨由於平日裏深居簡出,又不與眾臣一起參議政事,因而她對眼前這些人並不熟悉,隻是不用問便可知這些人定然是前來向呼克蘇勒峰理論不出兵之事的。
“眾位將軍且都起來,有何事咱們好好談,何必非要執拗於此!”蘇若晨忍不住勸說道。
蘇若晨好言相勸,那些人不但絲毫不動,反而議論紛紛:“她便是那左右大汗出兵的女子!”“原是她啊,看起來柔柔弱弱、單純無辜的模樣,沒想到竟能做出如此禍國殃民之事!”“留了這種人在我蒙古部落簡直是禍害!”
聽著眾人不堪入耳的責罵聲,蘇若晨不覺有些尷尬,竟有種意欲立即逃離的衝動,隻是這一切皆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蘇若晨逃不得亦不願特逃,隻想盡快消除誤會。豈料這其實僅僅隻是開始,令她更為難堪的還在後麵。
“有些人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切皆因她起,她卻裝得跟沒事人兒似得!”有人憋不住,提高嗓音含沙射影道。
“是啊!裝無辜也不看看地界,於自己國土上做作也就罷了,跑到我蒙古部落作甚!”有人不看分寸地接道。
“今日隻是阿古達木沃斯將軍不在罷了,倘若阿古達木沃斯將軍在,定不會任由大汗聽任妖女在此呼風喚雨!”阿古達木沃斯的同黨陰陽怪氣地道。
“對啊!”那人群中又有人接道,“近來怎麼不見阿古達木沃斯將軍?”
“你不知道吧!”阿古達木沃斯的同黨斜睨蘇若晨的眼色中帶著憤懣,“阿古達木沃斯將軍前幾日便被可汗以密令派出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了,恐又是這妖女的主意!”
“就說嘛,這妖女定是水月國派來的奸細,你們還不信!”第一個說話的人得意洋洋地道,似乎自己所言已然得到了肯定的驗證一般。
“可是我蒙古部落素來與水月國井水不犯河水,水月國沒有理由與我蒙古部落過不去啊!”倒也有人隻客觀地思考,並未執意認定蘇若晨乃故意妖言惑眾。
“你們都休要再說了!難道你們不知此女乃大汗的貴賓嗎?”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個略帶憤怒的聲音,替蘇若晨出頭道。
“話雖如此,但有些話憋在心頭,不吐不快,她既然有錯在先便也不怕他人說道。”有膽子大的仍舊爭辯道。
“是誰在此造次!”突然一陣暴喝自氈帳中傳出來,外麵爭論不休的聲音立即平息下來。
“參見大汗!”轉眼間便見呼克蘇勒峰由於常年南征北戰而較一般人更為壯碩的身影出現於氈帳之外。
“烏日樂!”呼克蘇勒峰斜了眾位低了頭跪於地上的群臣一眼,徑直對蘇若晨道,“有何事咱們進去詳談,無需理會這些沒有遠見卓識的庸人!”
看來呼克蘇勒峰的確有些惱怒,竟一言將跪於外麵的群臣悉數否定。
“大汗!”蘇若晨卻叫住轉了身欲重回帳中的呼克蘇勒峰,“我今日此來便是欲懇請大汗給他們一個反駁的機會,或許他們的確有何重要的發現是我們所未曾想到的呢!為了蒙古部落能夠更加強盛,我請求大汗能夠請眾位將軍進氈帳內議事!”
“他們那些陳詞濫調我都早已聽膩了!烏日樂便莫要為他們求情了!”呼克蘇勒峰不滿地對跪著的眾人道,“你們且回去吧!烏日樂並非奸細,倘若她是奸細亦不會如此堂而皇之地作如此大的動作讓你等發覺;而且我又未曾說過咱們蒙古部落從此不再興兵,咱們隻是暫時的修整兵馬,以求能夠更為高效地開戰,何況我蒙古部落早已加強了兵馬的操練,眾位亦是有目共睹,各位何苦如此冥頑不靈!”
“這……”底下的眾人所欲勸說的大多正是這些,讓呼克蘇勒峰如此一搶白,眾人倒是略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應答才是,隻好紛紛離去。
一些人有些傷感得搖頭歎息自己多年為蒙古部落出聲入死,又跪於呼克蘇勒峰氈帳前幾個時辰苦苦等候竟不如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幾句話有用,不禁有些英雄無用武之地悲涼。
亦有一部分人開始對蘇若晨心生一絲感恩與敬仰,覺得蘇若晨乃是當真為蒙古部落出力,為眾位朝臣以及蒙古部落臣民著想,遂暗暗接受了蘇若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