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那其兒仍舊等在那裏。
“從這兒直走百米,再直往西而去,不消一個時辰便可遇到一堵圍牆,圍牆上有一扇門,穿過門有一輛馬車等在那兒,你坐上那輛馬車便可如願回去了。”“其兒”似乎能夠看透蘇若晨的心思一般,對蘇若晨微笑道。
“請恕我多嘴——其兒姐怎會知道我正打算離開呢?”蘇若晨笑容略略收了溫度,一本正經地問道。
“四閼氏想要做的事皆寫在四閼氏臉上呢!”其兒微微一笑,玩笑道。
其兒說完便帶了良兒離開,徒留蘇若晨於原地思索。
“寫在臉上?”蘇若晨下意識地以手探了探雙頰,兀自嘟噥道,“難道我當真有那麼喜怒皆形於色麼?”
自然,其兒並非當真是自蘇若晨麵上看出了什麼端倪,她隻是從蘇若晨願意接受自己饋贈的衣物之事推測得知罷了。不過無論其兒打得是何算盤,對蘇若晨來說倒也無所謂了,因為蘇若晨此番離開之後便再不會回來。
“後會無期!”蘇若晨默默對著其兒與良兒的背影默默念叨一聲便隨著其兒所言路線匆匆行進。
“嘿嘿,”行了半晌,其兒確定蘇若晨不會再聽到她們談話,方得意地偷笑,“沒想到這般容易便請走了這尊瘟神——也幸好她能識趣,本來一個日日裝可憐裝好人來迷惑單於的古力娜紮便夠讓人頭疼,沒想到半路又殺出個什麼太子妃!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她那寒磣的模樣,想進入單於王帳可沒那麼容易!”
其實其兒如此說也是有幾分嫉恨在裏頭的,雖然自己貌美如花,但呼延飛卻並非如想象中那般醉倒於其兒的溫柔鄉中,甚至連古力娜娜這個家世極為平庸的女子所受的寵愛都遠不如,見呼延飛竟又帶了個美女回來,其兒難免心中醋意奔騰。
“就是!”良兒立即趁機煽風點火,“你看她穿上侍女的衣裳連奴婢都不如,還想與閼氏您都,真是笑死人了!還是三閼氏您貌美如仙、風姿綽約,誰人不傾,誰人不慕!”
良兒討好似得對其兒一頓誇讚,似乎其兒乃天上有地上無的人間尤物一般,直誇得其兒飄飄然不知何方為北。
大雪初停,明亮的陽光懶懶地散射於潔白厚實的雪地上,折了晃眼的亮光進入眼中,使人的眸子被刺痛,睜不開眼,但倘若閉了眼,便覺雪地上似乎燃起了無形的爐火,隻覺臉上亮亮的,暖暖的,很是溫馨的感覺。但是大多人難以有機會安享如此一個靜謐而美好的時刻,而是忙著絞盡腦汁、挖空心思、費心傷神,為自己所謂大事、要事而奔波勞碌。
龍瑞便是此類如蝜蝂一般不知疲倦之人。他提了步於中郎府門前徘徊——堂堂親王,何曾放下顏麵親自到如此一個身份地位卑微的下官家中拜訪!此行讓龍瑞難堪,但是龍瑞卻亦有其不得已的打算——龍瑞自己比皇兄年紀小得多,如今是仗著皇兄對其庇護有加而得以安穩度日,倘若皇兄那一日突然殯天,自己若沒有個別的依靠,豈非會吃盡苦頭,對此龍瑞想想便覺恐懼,因而隻得早做打算!
猶豫良久,龍瑞終究還是進入了中郎府。如今已是臨近臨近年關的臘月,外麵天寒地凍,倘若能夠我於自己府上,守著妻兒,烤著爐火,閑來話話家常,寫寫畫畫是再好不過的了,可謂是天倫之樂!當然左中郎所追求的便是如此生活,下了朝,左中郎快速處理好手頭的緊要事務,便守在愛妻身旁陪愛妻說話,看孩子嬉鬧,麵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吳王駕到!”一聲讓人生厭的唱喝打破了眼前其樂融融的情形,左中郎一家人連忙起身,整理好衣裳跪迎龍瑞。
“微臣參見吳王!”左中郎帶領家人給吳王行禮。
龍瑞平日裏雖有些高傲,但脾氣卻不算太壞,今日卻更是較之平常熱情地多:“無需多禮!今日冒昧叨擾,還望左中郎將軍莫要介懷!”
“豈敢豈敢!”左中郎與吳王相互推讓著入了書房落座,並由侍女們奉上了熱茶。
“吳王可是我們中郎府的稀客啊!”左中郎不明所以,因而打著哈哈笑著探吳王口風,“今日怎麼能得閑空來寒舍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