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並未明說,隻是吩咐弦月道,“替本宮更衣,本宮要前往坤寧宮一趟!”
“是!”弦月領了命前去為何希取衣物,何希一臉戾氣地立於原地陷入了沉思。
“如今這情形亦是雲兒意料之中的麼?”靜芸不滿地對龍霍雲道。
“母妃放心,”龍霍雲胸有成竹地對靜芸道,“一切盡在兒臣掌握之中!隻是還要委屈母妃,請母妃再隱忍一段時日!”
“至於母妃這邊倒不打緊,隻是既然此計一出,後宮眾嬪妃恐是怨聲載道,甚至有些心術不正的會趁機打壓她的勢頭。尤其是皇後定然會對皇上出言相勸,恐是能將皇上說動一二分亦未可知。如此一來,是否會對雲兒的大業有所不利,”靜芸無不擔憂地道,“雲兒可曾想好如何應對?”
“這個母妃便不用操心了,那女子狐媚惑主功夫倒還是值得相信的!”龍霍雲左邊嘴角上挑,邪邪一笑,仿佛並非是以陰謀詭計魅惑其父皇龍謙,而像是陷害不共戴天的仇人得逞了一般,“如今父皇已然很是器重於兒臣,等到兒臣大業一成,母妃便能得以風喚雨、無所不能了!\\'
龍霍雲自是對“何念”知根知底,倘若不是陰差陽錯讓蘇炫撿了個漏兒,假何念之事定當會是龍霍雲一人之功。不過權衡之下,龍霍雲發覺有些事做起來,與蘇炫聯手比自己單打獨鬥,容易得多,因而龍霍雲便也不太過於事事計較孰功孰過,而是借機不動聲色地與蘇炫交好。
“饒是如此,母妃便放下心來了!”靜芸雖然如此說著,眉宇間卻仍然籠罩著淡淡的愁霧,“母憑子貴,母妃是否受到恩寵倒不甚要緊,重要的是雲兒能一切順利!母妃亦別無他求,隻希望雲兒平安無事便好。”
見靜芸每次都會提及此話,龍霍雲眉頭微蹙,手指煩躁地輕扣木椅扶手。
可憐天下父母心,靜芸即便知道龍霍雲聽不進多少,依舊忍不住叮囑道:“雲兒定要小心行事,千萬莫要讓人抓了把柄才是!此事乃性命攸關的大事,一切皆要以保命要緊——無論何事,即便異常重要,亦要把握好尺度,倘若做不到便立即收手,莫要戀戰,雲兒可記得了?還有,倘若有何母妃可以相幫的,雲兒盡管提便是,莫要自己硬抗著!”
“好!謝母妃教誨,雲兒已然長大成人,有自己做人處事的法子,母妃毋庸擔心!”終於待靜芸說完,龍霍雲已然耐不住性子,雖然話語仍如往常一般恭敬,但意思卻甚是決絕,不容靜芸絲毫質疑。
“如此便好!”靜妃心中升起一絲失落,暗歎一口氣不再說話,隻是低了頭,無意識地輕撫茶杯,心緒不知飄向何方。
“母妃,”龍霍雲似是也覺自己的話有些許說重了,亦有些自責,因而毫不猶豫地自懷中取出一個桶狀盒子,恭敬地遞與靜芸,溫和而又誠懇地道:“這是兒臣新得的頂級毛尖,還望母親笑納!”
“不用了,”靜芸收回思緒,眼底飽含柔情,“你拿去孝敬你的父皇吧,或許能幫你更得你父皇的信賴!母妃這兒好茶多不勝數,倘若雲兒喜歡盡可以時常過來母妃這邊品嚐!”
盡管知道龍霍雲已然成人,但於靜芸眼中龍霍雲始終是自己需要照顧的皇兒,有何好的東西何希自是首先想著龍霍雲;盡管龍霍雲已是有家有室,又忙於自己的“大業”,但靜芸仍是希望龍霍雲能抽空多陪陪自己。有時靜芸連自己都有些嘲諷自己對龍霍雲的舉動似是有些癡了,或許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是如此矛盾吧——靜芸隻得如此安慰自己。
“多謝母後提點!”龍霍雲喜道。
所謂母子連心,靜芸對龍霍雲一點即通。
“皇後娘娘駕到!”門外一聲通傳打斷了母子間的談話,靜芸疑惑道:“她怎會來了?”
龍霍雲道:“母妃……讓兒臣在此陪母妃接見皇後麼?”
“不用了!”靜芸恢複了作為皇上寵妃的一貫神氣的模樣道:“皇後自是知道本宮這兒長年有皇上的人盯著,因而是斷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本宮下手的。另外,母妃亦很想看看她還能翻騰出什麼浪來,倘若你雲兒留在這兒,她即便有何鬼主意亦不敢顯露,倒讓母妃錯過一場好戲亦未可知,因此雲兒還是先回去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