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息怒!”訊兵小心翼翼地恭維道,“庫狄風將軍亦是一時疏忽,馬失前蹄,竟然輸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將身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庫狄雨盛怒之下麵紅耳赤,早已聽不進勸鑒,“本將軍偏要連夜救出大哥,以免夜長夢多橫生事端!”
“將軍,”那訊兵仍舊勸道,“切不可貿然行事!此時地方守衛森嚴,難以混入,您這樣貿然前去定會打草驚蛇,不但救不出庫狄風將軍,反而會累及您自己!將軍三思啊!”
“無知小兒!”庫狄雨哪管訊兵是否為他考慮,那人膽敢阻止自己去救庫狄風,便是置庫狄風性命於不顧,因而怒罵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你這等貪生怕死之徒,何以有資格阻止本將軍夜侵烏城!”
“報——”另一訊兵來報,方才的那人見此自覺退下。
“啟稟將軍,”線人傳來噩耗,“庫狄風將軍不甘受辱,自殺殉國!”
“什麼!”庫狄雨一再受到打擊,終究忍不住,精神崩潰,濁淚橫流,“你再說一遍!”
“庫狄風將軍歸天了!”那人戰戰兢兢地重複道。
“出去,你給我出去!”庫狄雨發瘋似的狂吼著,一把將桌案上的杯盤掃下,杯盤飛也似得而出,碰到桌櫃什物然後折回來摔到地上,碎裂為無數塊,丁零當啷地跳著、滾著,一時間四處皆是散落的碎瓷。
隻是庫狄雨根本沒心思管這些個杯子碟子,濃鬱的悲痛將心滿當當地填滿了,充漲起來,身上散發出來的隻有排山倒海般的怒氣。
一通亂砸之後一向保持著硬漢形象的庫狄雨暫時卸去剛強的麵具,傷心欲絕地嚎啕大哭起來,周圍的士卒怕是都被方才庫狄雨一鬧嚇破了膽兒,一個個皆瑟縮於大帳之外,無一人敢於上前勸說、安慰。
“大哥,你糊塗啊!留得青山何不怕沒柴燒!”庫狄雨憤然哭喊道,“龍月傑,咱們勢不兩立!我庫狄雨定要老仇新仇與你一同算,不日便取你首級,以慰哥哥在天之靈!”
雖說誰月大軍剛剛得勝,但卻不敢曾有一刻放鬆。烏城之內,遊刃於校場親自指揮練兵,龍月傑則於一旁親自巡查。
“太子殿下,訊兵來報,庫狄雨揚言以其七萬之眾取您首級!”那人將庫狄雨之言一五一十地報與龍月傑聽。
“庫狄雨自恃兵多將廣而熱了頭腦,連輸兩戰仍是不安分地叫喧,如此一來定然是要吃虧的,”龍月傑笑道,“召集左中郎將軍、切偌將軍、一禪法師、半知掌櫃、黃紫兄弟、白義兄弟、高忍兄弟以及韓震到議政廳共商對策,哦,莫要忘了叫上江楚兄弟!”
水月軍屢戰屢勝士氣正盛,倘若此時開戰,定然是於庫狄雨不利的。龍月傑雖說對此心中暗喜,但庫狄雨“常勝將軍”之名在外,龍月傑仍是不得不謹慎以對。
“是!”那人領了命前去請各位將軍豪傑,龍月傑亦不敢怠慢,提前入了議事廳等候。
不消片刻眾人皆到齊,議政廳內,龍月傑居主位,其他人依次分列左右。
“據線人來報,庫狄雨不日將率七千兵馬主動來襲,眾位可有何對策?”龍月傑沉吟道。
“依末將所見,此番庫狄兄弟連勝兩場,我方士氣正盛,庫狄雨此舉乃自尋死路!”遊刃此言正是龍月傑所想。
龍月傑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其他人問道:“各位不必拘謹,暢所欲言便是!”
左中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雖說我軍士氣正盛,但庫狄雨所率餘眾仍是較我軍軍馬稍多一些,不可不謹慎行事!”
“左中郎所言亦有理!”龍月傑思忖道。
“因而此番出擊仍是要有一個好的謀略才是!”於半知接著道。
“嗯,”龍月傑虛心道,“今日請各位前來本也是求得一個好的對策,還望諸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末將素聞庫狄兄弟感情甚好,庫狄風於我軍大牢中自盡,我等倒算是掀了庫狄雨的逆鱗,庫狄雨定然會失了理智,如被逼急了的兔子一般亂砍亂殺,依黃某看來太子殿下此戰隻管穩坐中軍帳,“運籌帷幄之中”,讓我等負責“決勝千裏之外”便好了!”一直未曾開口的黃紫突然道。
“黃紫兄弟所言極是!”白義順勢道,“上陣拚殺之類的便交與我們兄弟來做便好了!”
“此事萬萬不可!”龍月傑急道,“兄弟們的好意本宮心領了,隻是兄弟們都乃血肉之軀,爾等上得戰場本宮為何上不得戰場,且本宮又非未曾上陣殺過敵,因而本宮於戰場上的安危自是不必兄弟們過多掛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