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必客氣!姐姐可曾有合適的去處?”伊影隨意問道。
“暫無。”蘇若晨對東宮熟識程度自不比先入府多年的伊影,“妹妹可曾有所去處?”
“實不相瞞,妹妹我也不曾知道咱這宮裏頭哪裏最適合放紙鳶!”選地點之事即使自己心中有主意也並非要和盤托出——說多了怕是會招致禍殃的。
兩人既然都沒了主意,便不約而同沉默下來,作思索狀。
“奴婢倒有一去處,不知當講不當講?”紅葉插嘴道。
“但說無妨!”伊影應道,臉上略見喜色,隻是下一瞬便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儀,遂轉而向蘇若晨道:“現下咱們並無去處,想必姐姐也不會介意紅葉替我們姐妹想個法子吧?”
蘇若晨自是不會反對,遂點頭應是。
“便是那望霜亭前的空地——言側妃那日獻舞之地!”紅葉小臉上神采奕奕,“那兒離池塘、假山甚遠,地勢平攤,視野開闊,最適宜放紙鳶了!”
伊影聽此心中輕舒一口氣,側頭與清兒對視一眼,眸中溢滿了讚賞之情。
“嗯,這倒是個極好的去處!”蘇若晨思忖著。
由於近來龍月傑對蘇若晨萬分寵溺,恐有人傷了蘇若晨,遂規定沒有自己陪著,不許蘇若晨四處遊逛。再加上蘇若晨自己也並非貪玩之人,蘇若晨倒是真聽了龍月傑的話不甚外出了,除了閑來無事,日日窩於自己房裏鑽研女紅。因此除了假山、鯉池、荷花塘、後花園,蘇若晨所常去之處也便是那裏了!
見紅葉提到此處,蘇若晨自然沒什麼異議。
“好!”伊影也並無反對之言,“隻是那裏畢竟雜草多了些,多留心一點也是好的!”
眾人一拍即合,便說笑著一同出了門去。
這兩日天氣回暖極快,望霜亭周圍空地上草木竟如一夜間蘇醒一般,伸展出蔥綠的嫩芽。地麵略有些濕潤潤的,想是昨日午夜蘇若晨等人各自歇下之後,一場幾乎極細小的牛毛春雨不期而至,給大地更添一絲春日的氣息。
此時這望霜亭的風似是比方才更小了些,徐徐清風似是有氣無力。紅葉與清兒費了好大的勁才讓紙鳶飛了起來。
“太子妃,紙鳶飛起來了!”紅葉滿臉興奮的紅潤,邊扯著紙鳶線,邊步上台階,招呼望霜亭中的與伊影並坐的蘇若晨道:“您也來試試吧!”
有伊影在場,蘇若晨自不能失了儀。因而不得親自來回奔走以起飛紙鳶。隻這一點這倒是令蘇若晨失了不少樂趣。
“伊妹妹一同下去放紙鳶吧!”蘇若晨笑道。
“不了,妹妹我似乎身子有些許不適,怕是昨日夜裏沒睡好。就先不陪同姐姐下去了。”伊影明顯麵有倦色。
“我讓紅葉去傳太醫來吧!”蘇若晨關切地道。
“不妨事,我隻管在此坐著,稍作休息便好。”伊影佯裝大度,“姐姐隻管玩樂。”
蘇若晨心想,伊影在此自己倒也拘謹,無法盡興,遂道:“這兒風大,恐傷了身子便不好了,讓清兒先扶妹妹回房歇息吧!”
“也好,”此話正中伊影下懷,“清兒,收了紙鳶先扶本側妃回去吧!”
“奴婢遵命!”清兒遠遠應了一聲,速度極快地收了紙鳶,便攙了伊影往伊影寢殿而去。
“這下倒清淨了!”待伊影走後,蘇若晨下得亭來,接過紅葉手中的風箏線,“紅葉,你回我房中,把你我二人親手所做的‘二蝶戲花’取了來!”
“奴婢遵命!”紅葉刹那間忘記了龍月傑的囑托,興衝衝地離去,隻留蘇若晨在原地。
一聲若有若無的鳥啼劃過望霜亭,一股淡淡的香氣隱約飄過。
“晨兒!”龍月傑不請自來,“不是說過莫要隨意出門的麼!”
“夫君,您太過謹慎了,我仍是在這宮中,會有何危險!”蘇若晨笑道,手中拉著紙鳶線,眼睛仍是望向碧空,“是玖然告訴夫君我於此處放紙鳶的吧!”
“晨兒果真聰慧!”龍月傑嘴角淺勾,眸中溢滿柔情,上前接過蘇若晨手中的線。
“啊!”蘇若晨無意間向腳下瞄了一眼,突然驚叫出聲,跌坐於地上。
“晨兒?”龍月傑見此神色焦急,紙鳶線脫手而去,掛於樹枝之上。
龍月季也不去管它,而是連忙上前,蹲下身欲查看蘇若晨是否崴了腳。
“別過來!”蘇若晨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