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接著說道,“老朽本以為是鄭禦醫殺人滅口,竟沒想到會是周禦醫!他素來與我無冤無仇何以下此毒手?”
而龍月傑卻未聽進此言,而是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大驚失色道:“晨兒怕是有危險!”
說著便拉了方大夫疾步往蘇府而去。
“小姐,您醒醒,該喝藥了!”玖然輕喚已然睡了幾個時辰的蘇若晨道。
“呃,這兩日,我覺得身子愈發困乏得厲害了,是不是我快要不行了!”蘇若晨氣若遊絲,連日來食欲不振,已瘦得皮包骨,連眼睛都已凹陷,眉骨明顯突出,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小姐莫要亂想,隻管按時吃藥,保持心情舒暢便好了!”玖然安慰道,“這是皇上欽賜的方子而抓的藥,據說很是有用,您趕緊趁熱喝了,說不定您的病立馬便好了!”
“但願吧!”蘇若晨沒有力氣也不想多說其他的話。
“此藥斷不能喝!”方大夫匆忙闖進房中,麵色焦急。
龍月傑緊跟其後,也進得門來。
玖然不曾想到突然有人闖進來,心中一驚,手中的藥碗差點未拿穩,碗中的藥汁險些灑了出去。
“蘇小姐所患並非時疫,此藥萬萬喝不得!”方大夫立即接過玖然手中的藥碗,將碗中的藥汁全部倒掉並解釋道,“‘是藥三分毒’,況且,此時疫之方乃是采用了以毒攻毒之法,藥性極烈,蘇小姐倘若喝下此藥不但於病無補,反而更染劇毒,輕則導致頭暈、嗜睡、癲癇,重則因此失去意識甚至喪命!”
“幸虧太子與方大夫來得及時,如若不然……”玖然後怕地捂住了胸口。
“蘇小姐隻是偶感風寒,按理說早已該痊愈,為何臉色如此之差?”方大夫疑惑道。
“奴婢不知!”玖然亦是心中困惑不解,“奴婢與紅葉日日按時煎了藥親自看著小姐服下,不曾有所耽擱。”
“煩請方大夫再替晨兒診個脈!”龍月傑急道。
玖然聽聞此言立即拿了方凳置於蘇若晨床前,又拿了帕子覆於蘇若晨腕上。
“好!”方大夫正有此意,於是立即坐於方凳之上為蘇若晨號脈。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方大夫鬆了蘇若晨的手腕,起身兀自搖了搖頭,麵色略顯凝重地對龍月傑道:“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於是玖然留下來照顧蘇若晨,龍月傑與方大夫步入庭院之中。
“方小姐乃是被人下毒了!”方大夫一鳴驚人。
“啊?”龍月傑吃了一驚。
看蘇若晨麵色並不像中毒之態,怎的就被下毒了呢?
“此毒名為‘百日紅顏’,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慢性毒藥,其症狀開始時隻是發燒頭痛,極像風寒,之後便四肢無力,身體虛弱,並逐漸消瘦,直至死去。死狀極像此番時疫之症,隻是中此毒者死去一段時間內屍體不腐,看起來如生前一模一樣,因此被稱作‘百日紅顏’。更為奇特的是其成分與治療風寒的方子及其相似,隻是多了一味無色無味的藥引——駐顏露而已。因此,極難被發覺。”方大夫麵色由凝重轉為悲戚,“我母親便是遭人暗算,中了此毒而不知不覺中歸西的。”
“實在抱歉,讓方大夫記起傷心往事了”龍月傑麵露愧色,繼而推斷道,
“這也便是你專心從醫的緣由?”
“草民習醫因此而起,但說起緣由倒不完全為此,”方大夫突然憤然道,“老朽臨走之前,蘇小姐所感乃是風寒決計不會有錯,草民為小姐所開藥方也的確是醫治風寒之藥,如今卻不知為何變成了此種毒藥!”
“定是那周大夫!”龍月傑怒火中燒。
“隻是那周大夫已死,現如今則是死無對證!”方大夫遺憾道。
“這便是了,周大夫雖醫術高明卻隻是一個棋子,最終的幕後黑手仍藏於暗處!”龍月傑分析道。
“此人倒是心狠手辣,一心治蘇小姐於死地!”方大夫沉吟道,“解除時疫之方必當有一味‘蒼術’在內,而‘百日紅顏’最忌沾染蒼術!”
“倘若‘百日紅顏’沾染蒼術當如何?”龍月追問道。
方大夫向蘇若晨房中看了一眼痛心道:“必將立即七竅流血全身爆痛而亡!”
“是誰對晨兒下如此毒手!”龍月傑憤然道。
“方大夫既然通曉此毒必然知曉此毒應當作何解?”龍月傑急切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