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和我吃完以後就去教室收那些小孩的碗筷,全部拿進來又開始洗碗。其實收拾幹淨以後就能回去了,但是我不想回去。一想到回去以後又要麵對那個色房東,就覺得在幼兒園待著簡直比回去好多了。
看著辦公室的門開著,羅西還沒回來,張老師還在上課,我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著幼兒園的書。看著看著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羅西回來以後就把我叫醒了,說:“都放學了,我把你帶回去吧。”
我一想來的時候坐車的那個場景,有些發愁,但是幼兒園離我住的地方實在有些遠,隻能繼續坐著羅西的車回去。
突然想起來廚房裏麵還剩了些米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羅西:“那個...中午還剩了些米飯,我能自己帶回去麼?”
羅西倒是沒有很驚訝,說:“恩,你快點去,我馬上開車了。”
幾乎是跑著去了廚房,用一個碗把那些米飯盛著,又端著跑了回來,好不容易才擠上了車。
就這樣每天白天耗在幼兒園裏麵,下午到天快黑的時候在小賣部看電視,然後打著阿姨的手電筒回出租屋。這期間房東用各種理由來找過我,我都很幸運的一一躲過。
今天看完電視比較晚了,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開門的時候發現房東屋裏的燈還亮著,就趕緊開門進去,把門鎖好。看看日期,也該發第一個月的工資了。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靠自己在北京生活了一個月了。
睡到半夜突然有人敲門,我嚇了一跳,趕緊坐在床上把外套穿好大聲問:“誰?”這一個月來晚上睡覺從來沒有脫過褲子,隻敢把外套脫了。
“開門,抓小偷!”我一聽是房東的聲音,就說:“抓小偷怎麼來敲我的門?”
“我是每一間房都挨個查,又不是單查你一個。”
“那你先去查別人,要是其他人都沒有拿你的東西,你再來我的房間。”雖然還在假裝鎮定,但是我人已經抱著被子緊緊坐在牆壁拐角了。
房東扯著嗓子喊:“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報警了。”
我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那你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沒想到房東突然開始猛拍我窗戶上的玻璃,我甚至能透過月光看見房東的人影就站在窗戶外麵。聽著一聲接著一聲的拍打聲,我嚇得幾乎要奔潰了。我不知道他進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隻能所在牆角緊緊抱著被子。
“開不開門!再不開門我就去拿鑰匙了!”
一聽他要去拿鑰匙,我就趕緊找出來那根鐵棍插在門鎖後麵,又把椅子和凳子全部頂在門後麵。站在門後麵說:“你打不開門的,要報警你就報吧,等警察來了再說。”
就在我還心存幻想他聽見我這麼說會走開的時候,窗戶的玻璃突然就碎了,從窗戶外麵伸進來一隻手,我嚇得尖叫一聲。看見他的手在撥弄防盜鏈條,而且是很輕鬆的就把鏈條弄開以後,恐懼就像周圍的空氣一樣,無處不在,緊緊包圍著我。
我趕緊拔出那根鐵棍說:“你把手伸出去,你再不伸出去我就打斷你的手!”
結果房東淫笑著說:“我就不信你敢打我的手,你打啊。”
我閉著眼睛就狠狠朝著房東的手臂砸去,隻聽見他慘叫一聲,把手拿了出去。看著破了大洞的窗戶和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拿著鐵棒的手都在發抖。房東在外麵一直咒罵我,我現在不能出去,一直待在裏麵也不行。就在我幾乎要萬念俱灰的時候,居然聽見了陸政堯的聲音說:“陳柔開門。”
我顫著聲說:“你是陸政堯?”
“恩。”我從來沒有覺得陸政堯冷冰冰的聲音好聽過,出去這一聲絲毫沒有猶豫、擲地有聲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