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懸一線(1 / 2)

水澗,以一條河流隔斷人兩界,也是界最神秘的地方。

此處靈氣旺盛,處處皆是奇花瑞草,修竹喬鬆,重重穀壑芝蘭繞,入到深處美極光。山巒之間隱有神光閃現,龍脈潛伏,鳳流纏繞,一片好山好水。

在此處注入靈氣,甚至能見光影沉浮,可聽佛陀呢喃,三花會於頂,四氣繞於身,是整個界的核心所在,也是禁止任何人進入的禁區之一。

然而此時卻是人山人海,靈氣大躁,光影之間隱約能見龍之怒顏,但站在此處任何一個身影都帶有恢弘氣勢,一個個不怒自威,身上彙聚的靈氣極其濃密,宛如實質,遠不是這片山水自帶的所能比擬,舉手投足之間,連空間也承受不住這股能量,用漫神佛來形容也毫不過分。

就是在這樣一群人前麵,一個年輕的麵孔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插滿無數兵刃,承受著劇烈疼痛,氣息奄奄,用盡全力單手撐地才勉強不會倒下。

仙氣嫋嫋、一塵不染的水澗此時卻多了這麼一路血痕,血痕的盡頭正是這個少年,蘊含著靈光的血液順著身前一個猙獰恐怖的傷口不斷滴下。

“逆賊!看你此時還往哪跑!”

眾人之間最有威勢的一人輕輕挪動雙唇,看似毫不費力的話幅度帶來的卻是震動地的響徹。

“逆賊?好一個逆賊!”

年輕的麵孔此時抬起頭來,淩亂的頭發之下卻是毫不動搖的堅毅,一片光照耀,才看清了他的臉,五官炯炯有致,一眉一目俊俏的恰到好處,臉型不是普通的瓜子臉,輪廓中每一筆卻猶如出自人之手。兩邊顴骨不算特別突出,但也抑製不住蓬勃的陽剛之氣,也正是如此,哪怕眾人看過好多遍這少年的容貌,也不住心神顫抖。哪怕是數量稀少、道行極高的女性神祗們也因此不忍心再讓眾人去逼迫眼前這少年,但無奈立場不同,眾神之間一人緊緊閉上雙眼,一滴淚珠不知不覺地落下。

“眾閣飛升不到萬年,界本就無主,新神未立舊神未起,但總需要一個領袖去管製,五閣四堂約好萬年後憑借各自底蘊去爭取這一殊榮。可你們聖閣倒好!不顧倫地理,鳩占鵲巢,居然聯合最弱的四堂明謀暗害其他四閣,現在已經奪得界歸屬,卻連非戰鬥單位的無辜門人都不放過!你們度得了劫,但逃不過譴!”

竼想起被屠害的同門,滿腹戾氣,但這些的時候臉上不帶絲毫猙獰,麵冠神聖,雖然處於弱勢一方,卻毫不畏懼地與眼前這漫神佛對視。

“逆賊休得狂言!界本就歸我聖閣所有,何犯倫地理,何來鳩占鵲巢,至於其他四閣,他們的隕落自是意所在,他們沾染玷汙了不該屬於他們的力量,代表意我自然要收回。無辜?肮髒的血脈也有無辜之?非我同道,無需憐憫,在吾等威麵前,爾等凡人皆是螻蟻,哪怕讓你們仰望都是對你們的恩賜。竼,束手就擒留你全屍。”

話音落下,眾人看著元竼的眼神更加不帶好意,甚至有幾個因興奮而控製不住神力的顫抖,滿腹的欲望讓這仙氣嫋嫋的水澗鍍上一層陰暗的氣息。竼知道,一旦他這四閣最後一人隕落,眾人就可以毫不顧忌地在人間為非作歹,飛升多年,眼前這些人道心早已不在。他有辦法不顧人間危機全身而退,但一旦他那麼決定,這方地,將生靈塗炭,這違背了他心中原則。

不知道想到什麼,竼眼中充滿決意,身形絲毫不為威懾所動,將一直握在手裏的古怪長劍往身前一插,似乎像是要做出最後的掙紮。

“沒用的,竼。雖然你們判閣奇招妙術頗多,但也絕無法抗衡吾等兵將。螳臂擋車,隻會加速你死前的痛苦而已,何苦呢?”

仿佛貓捉老鼠的戲謔,眾人遲遲不肯下手,他們也知道,這四閣最後一人的死去,他們代表的地位將有翻覆地的變化,不再是以前唯唯諾諾空有神力卻四處皆有忌憚的凡人,又或是對過去仍有不舍,眾人默契的延緩那一刻到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