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雙人大床上,前一晚還繾眷纏綿的位置,此刻涼的徹底。
沈奕眼看著杜綾刻意拉開與他的距離,坐在床腳的地方。
懷裏的枕頭被她拽的緊緊的,極其防備的姿態。
沈奕太陽穴突然跳了兩下,頭疼的厲害,他該要怎麼解釋當年的誤會。
杜綾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沈奕出聲說話,遂抬頭去看他。
雙眸猝不及防的撞進沈奕漆黑甚至帶著些猩紅的眼眸裏,杜綾驚了又驚。
她剛剛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他眼眸裏的受傷。
一閃而過,快到她以為是她看走了眼。
杜綾突然覺得原來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人不僅僅是她,而是每一個人,包括年青在內。
尤其是沈奕。
又或者她才是那是罪魁禍首。
沈奕漆黑的眸裏染了三分無奈,開口的語氣放的很輕很輕。
“為什麼哭?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你總是這樣。”
哭?
杜綾伸手去摸臉頰,一片冰涼。
原來她哭了啊。
沈奕朝她伸出手,大床的兩端好遠,遠到就算他伸直了手臂都沒有辦法觸及到他的阿綾。
下一秒。
懷裏觸手溫軟。
杜綾抓著沈奕的襯衫漸漸哭出聲音。
其實她真的很討厭哭,尤其是這種時候。
沈奕溫和著眉眼,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後背,在她哭的岔氣的時候,輕輕的哄著她,
“慢點哭。”
杜綾,“……”
她突然就不想哭了。
杜綾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睛,含著水霧的盯著沈奕看,“解釋。”
沈奕唇角扯了扯。
還好,還能哭,還知道跟他要解釋。
“聽我說,孩子不是我的,DNA我早就做過了,並且我發誓,除了你我這輩子都沒有過別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沈奕一字一頓說的很慢也很清晰。
這是一場陰謀,沈家內部的‘上位戰’,年青不過是臨陣倒戈的一枚棋子,隻不過剛好是插在他跟杜綾之間的利刃。
沈三很會搞事情,沈奕勾唇冷笑,眉眼滿是戾氣。
但他搞錯了事,越了界。
明刀明槍的跟他抖,沈奕不慫他,甚至還會顧念親情一場,手下留情。
但他不長眼的動到了杜綾的身上,這隻手伸的實在是有些遠。
既然這隻手這麼廢,那幹脆也不需要留著了。
沈奕的‘快狠準’是出了名的,整個事情從爆發到解決,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
年青被帶走的時候對杜綾說了一句話。
“你不過是比我早認識了他幾年,可你卻在他心理霸占了那麼多年,杜綾我沒有輸給你,我輸的是時間。”
年青眼裏不曾熄滅的光甚至燒的更旺。
杜綾沉靜的回她,“你錯了,你輸得是你不是杜綾。”
說完這句話,杜綾看見不遠處拐角的黑色皮鞋,揚眉,笑的明媚燦爛。
年青在杜綾嬌豔的笑容裏變得神情恍惚,又突然大笑,一路走一路笑,幾近癲狂的模樣。
卻沒有人在關注過她絲毫。
杜綾跟沈奕的婚禮定在十月的最後一天。
看著時間寬裕,杜綾卻漸漸陷入了焦慮的狀態。
原因無他。
隻是因為她手裏的兩條紅杠杠。
她懷孕了。
因為杜綾懷孕,眾人對婚禮是提前還是延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最後沈奕拍板,“延後,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反正早就領證了,也不差這兩天。”
杜綾氣鼓鼓的看著他如沐春風的模樣,又低頭去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寶寶啊,你來的真的很是時候呢。
不早也不晚,剛剛好是陽光明媚,爸爸媽媽相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