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嘴,淚鯁住了喉,吐不出一個字。
在雲歡顏的驚呼下,醫生很快趕來。將赫連玦扶坐在沙發上,卷起他的褲管,還綁著紗布的腳滲出血來。
“總裁,你不能再讓傷口裂開了,這樣下去非但好不了,還有致殘的危險。”醫生的聲音十分無奈而凝重。
囑咐多次他就是不聽,他都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傷口裂開了。
充耳不聞醫生的警告,目光越過醫生直直鎖住雲歡顏。猶沉浸在她終於願意見他的幸福裏,傻傻笑著,任醫生處理傷口感受不到痛。
雲歡顏愧疚極了,再一次問自己她這麼做真的對嗎?可是,他為柳依諾拿掉她孩子的事,她始終不能忘懷。
那是她心中的刺,永遠拔不掉。
猶豫的目光在看到柳依諾的那一刻沉靜了下來,她才是他的真命天女。而她隻不過是他生命裏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或許現在是主旋律,但終會聽膩,終會淡去。
他和柳依諾有著相同,相同的背景,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一對。
“玦,你怎麼樣了?”在看到赫連玦裂開的恐怖傷口時,忍不住捂住了嘴。過於驚恐和疼痛,淚就這麼湧出,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一串串爬滿瑩白的臉。
微微蹙起眉:“我沒事。”他的冷漠如針密密刺向柳依諾的心,痛極清醒。吸了吸鼻子,卻再也揚不起標誌性的笑。
澀澀的聲音裏滿是哀求:“玦,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醫生一再囑咐你,傷口再裂就難愈合,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現在赫連家一片狼藉,許多問題等待著你處理。還有赫築的股票又跌了,玦,大家都需要你。”一次又一次的噬心折磨,她已經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聲音十分冷淡,聽不出半分感激也沒有責備。
這陣子以來的種種委曲壓抑和傷痛,她一直默默隱忍著,用微笑去麵對。此時此刻赫連玦對她的態度壓垮了那些脆弱的枝葉,柳依諾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軟軟倒了下去。
柳依諾為赫連玦急暈的事讓雲歡顏更加堅定了想法,她才是他最需要的賢內助。而她是枚災星隻會給他帶去災難和困擾,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相遇,怎麼能有好的發展?
嗯,就這樣吧,周海藍已經死了,她最深的困擾不存在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赫連玦依然如故,必來見她,說一些溫情脈脈的話。她不再以假睡這種小孩子的把戲讓他知難而退,選擇了冷漠。
記得在某本雜誌上寫看到過一段話: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不會一直縱容你的無理取鬧。
嗬……就讓她繼續無理取鬧吧,直到他厭煩了她。
等傷好的日子無比漫長,她戴上冷漠的麵具,上麵的寒冰絲絲滲入肌膚讓她寒徹骨髓。每見赫連玦一次,她心底的傷就加深一寸。成了無底洞,威脅著要將她吞噬。
寒冬蕭蕭,花園的玫瑰全凋零了,如同周海藍的離世,滿園她最愛的玫瑰為她殉葬這應該也是一種幸福吧?
她壞事做盡,最後也不過是一死。有時候想想上蒼真的不公,好人沒有好報,壞人卻享盡榮華。
強迫自己早點好起來,積極配合醫生的指示,認真做複健。所幸,她還年輕,恢複能力好。現在她已經不必坐輪椅,可以練習著慢慢走路。
赫連玦竟然是大男人恢複得比她好得多,穿上西裝已然衣冠楚楚,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他被炸彈襲擊,燒成焦屍又突然複活的事在漓城掀起濤天巨浪。
每天有開不完的會議,應付不完的記者。繁忙的工作壓得他喘不過來,唯一的安慰就是回到家能悄悄看一眼雲歡顏。
倆人都極有默契地悄悄守住那條線,深知觸動雷區的結果。雲歡顏用冷漠以對,赫連玦試圖融化。
忙碌使日子飛快流逝,雲歡顏已經恢複差不多了,她計劃著離開。
窗外細雨紛飛,朦朧著遠處的風景。這裏有著太多太多回憶,經曆是痛,但剔除了傷痛,仍能從中找到一絲美好。
這裏將她傷得體無完膚,也教會了她什麼是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