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折磨雲歡顏本就是你的任務,你要讓她生不如死。現在卻是羽為了她,變成這個樣子。你說,這不是你的責任?”一味地指責別人,從不在自己身上挑毛病,這就是她。
一個以為無所不能,可以掌控別人生死存亡的女人。
事實證明她一直做得很好,這幾十年來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有人敢對她不順從。當然,她分得清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從一開始我就在履行自己的責任,是羽將她保護得太好,我根本接近不了她。”搬出赫連羽這個擋箭牌。
“你……”氣得手指著他的鼻子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她最錯的就是不應該讓兒子卷入這一場風波裏。
可他不喜歡陌生人,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不花上幾年的工夫,被戲耍得幾近瘋狂,根本辦不到。
欣姨和林微微都是意誌十分堅強的人,看似柔如弱柳的雲歡顏是怎麼辦到的?
“夫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救醒羽,而不是在追究誰的責任。”對她已經不再那麼懼怕,唯唯諾諾。
終於認真地打量起眼前這個英俊不凡的男人,想當初他還那麼小。隻有三歲,一晃眼,二十五歲了,他已經長成俊逸的青年,是漓城少女的夢中情人。
他的翅膀硬了,她是不是快要控製不了他了?
第一次對自己產生這樣毫無自信的疑問,這到底是為什麼?對,一定是羽突然生病令她有些心緒零亂。
沉默了好一會兒,快速收拾自己的心情。她表露出了太多內心的東西,一個人若是讓人看透,就不再具有威脅。
所以,她絕不讓任何人看透她!
瞬間,她已經恢複如初:“你說,該怎麼辦?”端坐於沙發上,她手上還捏著赫連玦的命,不怕他翻了天。
“心病還須心病治,解鈴還需係鈴人。我想讓雲歡顏來照顧羽,他一定會很快清醒的!”藍眸清澈,無波無瀾,看不出一絲異常。
“原來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要我放了雲歡顏那賤人。哈哈……玦啊,英雄難過美人難,怎麼你也栽在那賤人手上了?”輕蔑的嘲笑十分刺耳,卻語句肯定。
“虧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我怎麼可能單單要你去引誘雲歡顏,讓她愛上你呢?我要的是你們相愛,哈哈哈哈……相愛啊,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啊。郎情妾意,隻羨鴛鴦不羨仙啊。哈哈哈哈……”瘋狂的笑聲一陣比一陣高昂,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下,朝她製定的方向走。
“別以為我不知道,盡管你做得很好。這些日子,你故意搶著出差,目的就是為了避開雲歡顏,因為你發現你已經愛上她了。愛上一個低賤如泥的女人,你很聰明,自製力也強。所以,你選擇離開,想要慧劍斬情根。可是,愛情這種毒太奇特,也太難以琢磨了。你越是逃避,越是想念。所以,你回來了,看到她被我關入禁室,下了嚴令,你救不了她。便想故伎重演,利用羽的病做文章。”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仿佛事情就是她說的樣子。
藍眸閃了閃,掠過一抹驚愕。有種被人看穿後的窘迫與惱羞成怒,臉色變了變,不再淡然如初。對她是怨恨交加:“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頹敗地低下頭,遮去眸底的藍光。
赫連玦的承認雖有些意外,周海藍還是十分得意:“我說過了,你隻是我養的一條狗,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了如指掌!”狂霸的樣子,是掌握天下蒼生存亡的狂妄。
腳步踉蹌了幾下,退到沙發邊,無力坐下。頭低下來,臉埋入掌心,十分痛苦又無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到底是誰?是否我也和雲歡顏一樣,是上代恩怨的犧牲品?你告訴我,告訴我!”話是問句,更像呢喃。
赫連玦的痛苦取悅了周海藍,笑得更加暢快:“也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也許不會。這就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
笑意斂去,話鋒一轉:“我不現在還不會處置你,不過你最好別動什麼歪腦筋。你的一舉一動全是我的掌握之中,別妄想反抗我,誰都反抗不了我。”瞠大的眼睛裏有著嗜血的瘋狂,裏麵濃濁的霧氣將她籠罩,陷入一個人編造的世界裏。
笑得十分得意的周海藍並沒有發現赫連玦埋在掌心裏的臉無一絲痛苦的痕跡,反而流露出絲絲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