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就像是某種金屬樂器敲擊完久久回蕩的餘音,在徐默耳畔散之不消,消失的,則是爛劍山大弟子遲靖遠的虛影,問魂術有時間限製,他殘存的靈力同樣不多,維持時間當然不會太長。
虛影散去,徐默怔怔出神好久,他空虛的腦殼在遲靖遠指住額頭的瞬間,全部填滿,其中仙術劍法,奇事典故,應有盡有,努力著往偷影案件的方麵設想,腦海中竟真的浮現出和其有關的東西。
例如偷影術的由來,過程,隻是若隱若現,模糊不清。
“槽糕,嶽姑娘!”
因生氣而跑掉的嶽琳琅,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徐默起身,欲出門尋找。
結果,剛打開門,徐默就看到嶽琳琅靜靜的站在門外,此刻粉紅的臉蛋上滿是淚水,淡淡的妝哭的全花了,見徐默推開門,她用衣袖抹拭掉哽咽的淚水,想必遲靖遠與徐默的對話,她站在門外都聽的清清楚楚。
“嶽……”
“你不是師兄是嗎,可你的身體是師兄的!”她完這句話,又稀裏嘩啦的哭起來。
幸在八月的氣算不上熱,否則外麵很涼的。
徐默笑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清楚怎麼就到了你大師兄的身體,不過,嶽姑娘你放心,你大師兄交代我的事,我都會做好的。”
“可是……可是大師兄死了,哇哇……大師兄死了,我還要和他結婚的,他還答應過我,要帶我去看大海!”
嶽琳琅蹲在台階上,雙手抱膝嚎啕大哭。
“嶽姑娘啊,其實他也不是完全就……你大師兄還活著。”
徐默成功的引來她的目光,轉幾圈道“你看啊,我就是你大師兄,你大師兄呢就是我,其實你大師兄還活著的嘛,隻不過和我一起活著。”
“真的嗎,可是大師兄……”
“師妹,來,先回屋,外麵挺涼的。”
師妹三個字出口,嶽琳琅登時止住哭泣,乖乖的進屋,沒辦法,嶽琳琅實在太可愛,原本就見不得女孩子哭的徐默,於嶽琳琅,更是見不得流淚,隻能夠再撒幾句善意的謊言,好在嶽琳琅似乎從就沒接觸出多少人,想法和心智都很單純,哄起來容易。
“那你究竟是不是大師兄嘛!”
進到屋子裏,完全繼承繈褓嬰兒精神的嶽琳琅,將翻臉不認人發揮的淋漓盡致,再度哭紅眼睛。
“我當然是,我要不是,你怎麼可能用問魂術從我體內召出幻影呢!”
“也對,那你真的既是徐默,也是我師兄遲靖遠。”
“當然,你師兄啊,她沒死,我們一起活著。”
“大師兄。”
嶽琳琅哭哭啼啼的一頭紮進徐默懷裏,抱住他睡去,徐默沒敢動,他怕吵醒這位冤家,有的是他頭疼,直到確認懷裏的家夥真正睡實,方抱起她移動到床邊,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
今晚徐默,注定是要打地鋪的命!
他也不知何時入睡,等再有感覺時,窗外刺眼的陽光已照的他非睜眼不可,揉揉惺忪睡眼,看到床上的嶽琳琅睡的正香,搖搖頭,徐默臉上漾出久違的微笑。
“仙長,仙長……”
管家蘇如海推開門進來,話還沒完,就轉身離開,走時比來時要快好多倍。
徐默先打哈欠再伸懶腰,然後走出去道“蘇管家莫要誤會,找我有事?”
“是這樣的,老爺請仙長去趟州衙,有事要談,是關於案情的。”
徐默點頭道“好,我收拾收拾就去州衙。”
“嗯,好的,有勞仙長。”蘇如是完即告辭。
徐默白他一眼,回到屋子裏洗漱整理,換上套新衣服,在床邊徘徊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帶嶽琳琅也到州衙瞧瞧,他相信嶽琳琅定然能夠幫到大忙,自己昨夜接受過遲靖遠的爛劍山傳承,腦子裏確實有些關於偷影術的認知,可惜很零散。
“喂,嶽……”
嶽字出口,徐默回想起被踩腳的慘痛經曆,趕快改口“師妹,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