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 時靜方思造勢者 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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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九月廿七日,距袁啟之發兵已過了五日,大軍因連日的陰雨誤了不少行程。按原計劃,眾人應已於柳城相會,大擺慶功之宴,而此時大軍距柳城還有二百餘裏。照此行程,相會之日恐還需延後六七日。與此同時,鍾黎等人已先一步脫出柳城,攻占了一山之隔的石城,製定好防禦計劃,準備於此拖住戴穎的北鋒一部,等待援軍到來。

此時鍾黎所規劃的出城已初具規模。長約四百餘丈,高約一丈,寬五尺的城牆由圓木為外材,外高內低的兩道木牆中夯的是摻著稻草的泥土。這圓木多是由上遊取材,順流而下。泥土便是挖掘護城河的軟泥,摻的是城中屯留的草料。護城河寬有三丈但挖的較淺,足夠了城牆所需便未再深挖,便隻有半人多深,然因連日陰雨且通著大石溪,便十分泥濘,步兵騎兵想渡過也不甚容易。河邊距城牆有兩丈餘的間距,由兩道半人高的斜坡構成。若步兵躺過河來,渾身沾滿泥水,想攀上土坡便需費不少力氣。城中隔二十丈有一箭樓,高兩丈有餘,上備弓弩及照明。貼內城處鍾黎又命人修了一座五丈高的高塔,作為指揮用。

城方修好,斥候便報北鋒的先頭部隊已到城外,如此,鍾黎便等不得內部設施徹底修整完善,先一步領三千兵馬入城駐防。胡揚和夏茂則守於城中,一人統騎兵隨時增員,一人領弓弩雜役支援出城城防。

一切安排妥當時已是下午,鍾黎便先一步至高塔上欣賞自己的作品。這出城雖不大,但五髒俱全,內外有序,從護城河一一向內,有箭塔、城上弓弩、長槍與投石口、城內鹿角、內城弓弩多道防線,想攻破定需費上一般周折。且如今氣濕冷,於木城來唯一懼怕的火攻也派不上用場。如此作為救急用的陣地,可謂是萬無一失。

正如此想著,鍾黎忽覺得少些什麼。原是黑龍軍一路奔襲,自家的軍旗已不剩多少。於是他忙叫來秦朗,領其差人趕製二百麵軍旗。

然未多久秦朗又趕回來,軍中雖有足夠布匹、旗杆,但少做旗子的染料。黑墨有不少,紅卻尋不到一點。另外軍中無幾個能做印染的,即便是畫也沒幾個能畫像樣的,畢竟這一元盤龍旗的“龍”,是條型如戰國玉佩樣的龍,上麵還裝飾有雲紋、水紋、鱗紋、回紋、饕餮紋等多種紋飾。鍾黎雖懂些繪畫,但想畫這樣一麵旗子也需費不少功夫。

“一切從簡不也可行?”在鍾黎正愁的時候,古羽不知怎又冒出來。不過幾日來所有人都事務繁忙,也沒誰會管她何處遊蕩。“便是加個腦袋的黑圈,也沒人會把它當做別的旗子吧?何況你一個黑龍軍,加不加赤色底子的又有何妨礙?”

鍾黎一想確實如此,便趕往庫管處,要來二百白帆及筆墨,而後叫來眾人。他當眾執筆,大筆一揮將盤龍的頭身一氣畫成。秦朗拿來旗杆,挑上龍旗於眾人麵前揮舞。

眾人議論之時,鍾黎開口講到:“軍不可無名,亦不可無旗。戰場之上,黃沙漫,唯這盤龍旗是爾等需堅守之物,亦是可托付之處。如今形式緊急,來不及將原本的一元盤龍旗趕製,我便於此示予諸兄弟,這旗上還是我朔果的龍。若覺得這旗上少了原本的紅色,莫急,敵軍已到了城外,有的是鮮血來將這旗子染紅!”

一番言畢,見眾人皆目光凝聚雙拳緊握,鍾黎也麵露悅色。正想後續還講些什麼,警報聲驟然於耳邊響起。這警報不是這裏的鍾鼓,而是似警笛一般於腦中縈繞,頻率急促接連不斷。不過他倒是明白這是什麼警報——這是潛行艙的緊急報警。

鍾黎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而陰沉,額頭的青筋也顯現出來。眾人見情況不對忙問情況,比較他們是聽不到這聲音的。

“那邊可能出了點情況。”鍾黎回複。

“有人找你?”

鍾黎稍一猶豫,古羽便看出了端倪。“不會是緊急報警吧?”

鍾黎點點頭,“問題不大。”他試圖安撫眾人,因為潛行艙的緊急報警是在出現了生命維持係統異常的情況下才會響起,通常是由火災、地震、停電、暴力破壞等情況引起的。換句話,他那條實實在在的命正受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