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廳裏,幾張桌子擺在一起,十來個個身穿黑鎧的軍漢吆五喝六的擠在一起大聲著自己從定洛南下路途上的所見所聞,哪個地方的姑娘水靈,哪個地方的姑娘潑辣等。
一個獨眼的漢子,望見肖瑜走進來便大聲喊道:“子,聽你做詩有兩下子,俺們哥幾個都是粗人,你給俺們來一段唄。”著,還站了起來招呼肖瑜坐在他們臨時拚湊起來的大桌。
肖瑜端起一個空碗滿上一杯酒笑道:“子學識淺薄不敢做拙詩糊弄諸位,諸位大哥都是上戰場一刀一槍拚命的真漢子,子便敬諸位一杯酒吧。”肖瑜完,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那獨眼大漢撇撇嘴道:“你這就是糊弄俺們,俺們讓你作詩你這子一杯酒便想翻過去,這酒俺們都喝,不差你這杯。”
“就是,你子糊弄俺們。”
“當真個人鬼大。”
“哥哥們不差你這一杯。”
獨眼大漢話一完,眾人便七嘴八舌的應道。
肖瑜臉一紅,憑自己的那點斤兩,哪裏能做詩,便是真做出來了,隻怕下讀書人會對自己口誅筆伐,罵自己妄自尊大,厚顏無恥。
肖瑜腦袋一轉,看著杯中自家釀的葡萄酒嗬嗬笑道“既然諸位哥哥要聽詩,那子便做一首送給諸位哥哥。”
完,肖瑜咳咳喉嚨,朗聲道“葡萄美酒手中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看到此情此景,肖瑜有感而發,一氣嗬成吟出此詩。軍中漢子又有幾人懂得詩詞文章,隻聽到肖瑜吟出此詩,自己一品,朗朗上口,便大聲喝彩起來,紛紛舉起酒杯邀肖瑜幹一杯,看到眾人如此熱情,肖瑜亦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樓上,幾個公子打扮的男子圍著一個白衣束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子而坐,聽到肖瑜此詩,紛紛皺眉細品起來。許久,白衣束發的男子端著酒杯站起來對著樓下的肖瑜喊道“好詩,看來易郡當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前有名動下的秋左丞,今有杯酒成詩的少年。吾敬你一杯。”完遙遙舉杯,一飲而盡。
肖瑜定睛看去,發現話之人竟是女扮男裝,盡管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穿著男子才會穿的長衣,束著男子才會束的鬢發,肖瑜還是看出了她潔白臉孔間留著的女兒態,喉嚨間沒有男子才會有的喉結。既然她不願真麵目示人,肖瑜也不好揭穿,笑著舉杯陪了。
那女扮男裝的人看肖瑜喝完酒,對肖瑜道“我想借你此詩一用,敢問先生大名。”完,微微彎腰行了一禮。
“大崇易郡上台肖瑜是也。”肖瑜答道。
“好,我記住了。”那人微微抬頭,笑道。
那獨眼的漢看了一眼那人,登時嚇了一跳,悄悄扯了扯肖瑜的衣襟道“子,你可知上麵那人是誰?”
肖瑜轉頭疑惑問道“敢問哥哥,此人是誰。”
獨眼漢子轉頭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邊才聲道“大崇國的長公主,極得皇上寵愛。當日皇上給我們送行的時候,她就站在皇上身邊。我可聽了,她這會是偷偷跑出宮,跟著大軍一路南下的,盡管如此,皇上也沒有怪罪,隻給我們上頭下了旨,務必保證長公主安全。”
“什麼!”肖瑜大驚,難怪此人看上去一身富貴氣,想不到竟是當今崇國長公主,肖瑜長這麼大見過最尊貴得人物就是上台縣的縣令,還是縣令上任時,自己在縣府大門遠遠的看了一眼。如今不但見到了極得皇上寵愛的長公主,還和對方了幾句話。這卻讓肖瑜覺得,即使那些權貴,亦和普通人一般,並沒什麼不同之處,想到這,十四歲的肖瑜飄飄然,開始覺得自己將來必是做大事的人,這奇怪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念頭嚇了肖瑜一跳。
“禁聲!”聽到肖瑜大聲驚呼,獨眼漢子喝道,長公主出走皇宮,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隻是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他們這些人物當然要裝做不知道的樣子。獨眼軍漢心裏也有點後悔,生怕這子嘴巴不嚴實,把長公主的身份暴露出去,置長公主於險地。
看明白了獨眼軍漢的表情,肖瑜嚴肅道“哥哥放心,子從到大就沒見過什麼長公主,不會亂嚼舌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