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一個人被從裏麵推了出來。
同時裏麵傳來一道聲音:“推到後麵燒了吧,死了。”
我一下冷汗就下來了,轉頭往那張病床上麵一看,看到一個年輕的臉龐,毫無血色,雙眼依然圓睜著,死不瞑目。
我看到裏麵大E已經被脫掉了衣服,有護士在用水擦洗他的身體,然後一個醫生稍微看了下,直接就給大E打劉瓶。
翻了翻他的眼皮,找到傷口之後,用剪刀剪開繃帶,然後處理了一下傷口,剪掉腐肉,接著上藥,完了之後重新包紮一下,然後大手一揮,大E就被從裏麵推了出來。
我趕緊上去問那個推車的護士:“怎麼樣?”
“還沒死。”護士道。
我一聽就炸毛了,什麼叫還沒死?
“那護士可能被我的樣子嚇到,又開口道:“現在南邊正在打仗,茶素將軍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每傷員不知道多少,送過來也不一定就得活,這已經給你打消炎藥了...”
後麵的話我沒有細聽,直接闖門走進手術室,一隻手拎住那個給大E看病的醫生,直接拉了出來。
我這樣做,其他人居然好像已經習慣一樣,問都沒問。
我把那個醫生拉出來,指著大E問道:“能不能救活?”
那個醫生苦著臉:“不知道...”
“不知道你當什麼醫生?”我怒了。
“我不是醫生,這家醫院的醫生已經全都沒有了,這裏全都是一個星期內補充的,原來我也是當兵的。”醫生道。
我直接傻掉,不是醫生?
在這個家夥絮絮叨叨的抱怨當中我才知道,原來這家醫院就隻有兩個醫生,最近南邊的一個軍閥茶素正在往這邊攻打。
這家醫院的兩個醫生被調去前線做軍醫,但才去就被流彈和炮彈全部打死了。
這家醫院成為後方救治中心,現在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都是臨時從部隊裏麵抽調的,而且基本都是老弱病殘,因為青壯都去打仗了。
至於他們怎麼看的,那就簡單了,中槍的,就挖出子彈,然後灑上消炎藥粉,掛上一瓶抗生素。
基本上是哪裏受傷看哪裏,剪刀剪掉腐肉,消炎藥對付傷口,抗生素預防感染,其他就沒了。
接下來就看個人造化。
很多人直接就死在了手術台上。
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是醉了,難怪醫院外麵的老百姓不給進了,原來這裏的青壯基本全都被征兵,婦女和孩不具備戰鬥能力,自然也不在這簡陋得野蠻的醫療救治保護下麵。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別的辦法,真的隻能聽由命。
我最多隻能爭取到讓醫生多給大E掛點抗生素,多弄點消炎藥了。
幸好這醫院裏麵的醫生大多軟蛋,而在這裏的士兵,基本都是傷殘,所以我就算是動粗,也沒有人來攔我。
搶到一間通風,看起來還比較幹淨的病房,我帶著大E住了進去。
在這裏一呆就是三三夜。
這三三夜,我幾乎沒有離開過大E的病房,每僅有的幾碗稀飯,我也全部喂給了大E。
期間有軍隊的人來找過我,意思是讓我取前線,開出的條件是到那裏可以吃飽飯。
我沒有拒絕,隻是和他們要等大E醒來,或者死去。
到鄰四的時候,我正舔著還有米湯的碗,忽然聽到病床上的大E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