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寒氣侵襲著他滿腹心事的身子,凍得他的思緒愈發的清明。
“睡不著?”丁岩躺在床上問道。
以為他早就睡著的毓傑聽到這聲低問,愣了一下,隨即轉過頭看著他,算是默認了他的回答。
“那個叫冰潔的女子,一定是你很愛的女人吧?”丁岩笑問。
這時,毓傑才發現,他今晚笑的次數比過去那幾天加起來的還要多,他們真的可以交淺言深麼?
“她是我的未婚妻。”
腦子還沒做決定,他的嘴巴就先回答了。
聞言,丁岩明了的眨了眨眼,他就說呢,一定是非同尋常的關係才會讓一個男人甘願獨自犯險相救。
“真看不出,像你這樣的世家公子居然也願意為一個女人涉險!”他嘲諷的笑道。
不知為什麼,毓傑就是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到他對朝中官員的不屑,難道他討厭當官兒的?
“你似乎很瞧不起官家子弟?”他試探的問道,眼底有一抹好奇。通常瞧不起哪一類人,就表示自己和那一類人有過節。
話一出口,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這間小小的茅草屋裏蔓延開來。就在毓傑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話時,原本躺在床上的大男人猛然坐起身來,雙眼流露出一絲憎惡。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去考武狀元麼?其實是我去了,而對方根本就沒有錄取我!”
沒有錄取?不至於吧?他的回答令毓傑挑高了眉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的武狀元實力似乎還不如他呢,考官們是怎麼選拔人才的?
看著他不相信的樣子,丁岩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說來你也不信,就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沒有賄賂當今考官的考生,所以,樣樣不如我的人卻能高中魁元,而我卻被踩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考官們收受了學子的賄賂,所以就把你給除名了?”毓傑吃驚的問。
想起當時的情形,丁岩咬緊牙根,握緊拳頭,重重的點頭。那個名詞排在他後麵的男人,就因為自己是京城大官的兒子,給了每位考官不小的恩惠,所以明明是連箭靶都射不中的他居然破天荒的成了第一名,這不是天大的諷刺麼?
聽聞此事,毓傑也覺得心裏氣憤難當,他“謔“的站起身來,擰緊了俊眉。真沒想到,天子腳下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父皇所下達的“清正廉明”的政令都是給誰看的?
“既然是黑幕,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哼!不就是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官家公子說的麼?”
一想到對方當時趾高氣揚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再把對方狠揍一頓,方能紓解心中的怨氣!
若不是和丁岩相處了幾天,知道他為人耿直,他也不會被他片麵之詞所打動,這件事,他必須找機會叫九皇叔去查一查。若有必要,今年的武試必須重考!
“難怪你一直都不給我好臉色看,原來不是針對我這個人呀!”毓傑收斂了方才的怒火,笑嘻嘻的說。
“我若是針對你,又何必說要幫你?”丁岩笑問。
“那……幾天前,那些在外伏擊你的黑衣人……”
毓傑的話還沒說完,丁岩朗聲大笑。
“當時,我落榜後很憤怒,打了那個第一名的家夥,他被打得求饒,期期艾艾的說出了行賄一事,有可能對方覺得留我不得,所以才會派殺手的。”他稀疏平常的說,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人伏擊了,早就成了習慣。
聽完他的話,毓傑明了的點點頭,不禁暗自慶幸自己的臨時起意,決定住在宮外,否則,紫曌王朝豈不是又要損失一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