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似狂暴的洪水,似決崩的堤,似呼嘯而至的狂風。但我的眼淚也可以似溫柔的水,似剔透的雪,似甜甜的湯羹。因為是你,我可以化作世間你所需要的一切。
——我愛洪泰陽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在未與洪泰陽結識之前,她對這些看似矯情唯美的詩句隻是抱著崇敬的態度去向往,卻沒想過有一天她當真在這樣一個時光將身影拉長,黃昏溫柔的光芒鋪在整片羊腸小道上,和洪泰陽感受來自詩句的唯美。
距告白那日已經過去兩天,這天下午她上完最後一節課從學校來到醫陪洪泰陽,因在病房裏太過無聊,應著他的的要求,兩人並肩去醫院後山附近的淺灘散步。
醫院位處郊區,依山傍水,兩人走在淺灘邊,海上一輪紅日緩緩落下,遠處的天際被紅日盡染一片橘紅,那橘紅細細看去竟像年輕女兒家羞紅的臉蛋。
淺灘邊,兩人一大一小的腳印深深淺淺,海麵上時不時飛過幾隻看似無憂無慮的海鷗,海風拂麵淡淡海腥味迎麵撲來,卻是一股潮潮溫柔的涼意。
洪泰陽自然而然牽著藍月涼的手,十指淡淡的溫度隔著指腹傳達心尖,藍月涼羞紅了一張臉,低頭不敢去看此刻洪泰陽是怎樣的表情。
他牽著她的手走在海邊,背後夕陽將海麵盡頭盡染一片橘紅,勾勒出一唯美極致的畫麵。
時間匆匆流逝,兩人彼此沉默,手牽著手徒步走在沙灘上。
藍月涼快速垂眸看了眼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唇角的微笑深深淺淺卻直達心底。
海邊散步兩人有過多次,像這般沉默,卻又幸福美好實則很少,而十指相扣更是從未奢望過的遙遠。
“以前和你來海邊,我總希望牽起你的手,即使相對無言,心裏也會很開心。”洪泰陽望著她,聲音低沉溫柔,眉眼間溫柔四溢,似一灘溫柔的海水,令人不由自主沉淪。
這樣溫柔的洪泰陽她見過很多次,隻是這次不同,怎樣不同她卻說不出一二,隻是感覺心好似被融化,滿胸腔被甜蜜和溫柔塞滿。
她略顯羞澀,別過臉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再轉過來時她唇間微笑全無,語氣淡淡,“紅太狼你學壞了。”
洪泰陽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微愣一下後,麵帶委屈地說,“啊?韓羽說這樣你就會感動的。”
她心下明了,方笑著說,“才不是,我最討厭甜言蜜語了。”
洪泰陽盯著她,手下加緊力道,麵色鄭重道,“我是認真的,以前,我是這麼想的,我想有一天牽著你的手,在海邊散步,陪你逛街,和你走在午後繁華的街道,鄉間的小路上,想你身邊永遠隻有我一個。”
她的笑容肆意飛揚,望著他的眼,化作一彎碧波湖水。
紅太狼,你說情話的表情一點也不好看,我最討厭甜言蜜語了。”轉眼間,她唇間的微笑被狡黠代替,掙脫開他的手,她轉身朝前方跑去。
洪泰陽,我想我願意,我也想有一天你牽著我的手,在海邊散步,陪我逛街。我想和你走在繁華的街道、鄉間的小路上,想你身邊永遠隻有我一個人。
洪泰陽低頭注視雙手空空的手,輕搖頭低眸淺笑,方抬起頭邁開大步朝她走去。
未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願放開你的手,永遠。
流光瑟瑟,夕陽落紅滿片天地,一眼望去,波瀾海平麵,風平浪靜,落日餘暉包圍整個天空與天地交融,月兒不知何時悄悄爬上山頭,躲在漫天橘紅微光裏,淺灘邊,兩個人影,迎著夕陽歡快跑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也不過如此了。
收到李楚的婚禮請柬那天洪泰陽正好出院,等韓羽和尹梅辦完出院手續,幾人正準備走出病房,李楚身著正裝推進來。
藍月涼小小驚訝一番,初聽到他和不愛的女子商業聯姻,想到他當日夜半告白時的情景,眼中無不流露著心疼,李楚在她心裏一直是一個天真羞澀的存在,她即使不愛他,也不願他落得如此地步。再見到他時,他身穿一身灰白千鳥格西服,西裝革履,烏發整潔不苟,麵色卻隱隱透著蒼白,不過比起那日的頹敗已經好太多,隻是他再也不是曾經熱血羞澀的李楚,現在的他除了滄桑不甘,更多的是成熟男子特有的穩重和深邃,他似乎在一夜間長大。
“李楚?”藍月涼怔住,心裏難受不已,如今的他,似乎不再是曾經執著著要娶她為妻,麵帶羞澀的小男生,而是一個渾身透著成熟,眼中寫滿故事的男人。
如果改變一個男人非要以這種方式,那對他來說實在殘忍了些。
“尹總,韓總,好久不見。”李楚環視一圈幾人,視線落在藍月涼和洪泰陽十指緊扣的手上,半開玩笑說,“唉,學長,藍月涼,你們終於在一起了,真讓人羨慕。”
兩人微微一頓,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哦哈哈,你是李楚吧,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啊。”韓羽適時打哈哈道,卻在說完後一句觸及到藍月涼警告的眼神,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