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涼單手托著腮幫子,小心地張口,“嗯,可不是嘛,這衣服是你不知發什麼瘋給我買的,能不眼熟嗎?”
“……”這次藍媽徹底沉默冷凍了,兩眼直愣愣的觀察眼前的倒黴孩子是不是她家二傻子。
她試著吧唧兩下,剛一張嘴,眉毛鼻子立馬皺成一個小山坡,“嘶……好疼啊。”
藍媽頓時眼淚花子匱乏,媽呀,她們家二傻子怎麼便這樣了,這倒黴木乃伊果然是她家二傻子!她家二傻子一喊疼,眉毛鼻子都會皺成一個小山坡,也隻要她家二傻子在喊疼時,那聲音依然脆尖脆尖。
“啊,你怎麼弄成這個模樣了,嗚嗚,是哪個混蛋把你打成這樣的啊!告訴我,媽找他去!今天你媽我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就不姓趙!”藍媽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滿目憤怒著要找人算賬。
藍月涼趕忙攔住她火爆脾氣的老媽,連聲勸說好幾遍,才把她的怒火消平。
好在她沒什麼大問題,隻是今後的一個月可能都要裹著臃腫的消毒棉布窩在家裏,一個月不能見人。
她的告白計劃因此告一段落,那份本打算送給韓一白的定情信物也跟著不知何蹤。
這次她算不算,賠了夫人又折兵呢,告白不成,丟臉(特指被砸腫的臉)不算,就連她煞費苦心準備的禮物也神秘失蹤。
隔了兩天,李楚上門道歉,直被藍媽一頓劈頭蓋臉爛罵,他到好,一路乖寶寶形象就那麼被藍媽足足訓斥半個小時才放他去看自己二傻子。
藍月涼是第一次看清李楚的樣子,麵目清朗,個子大概1米65上下,身材細胳膊細腿,不似韓一白俊秀,不似韓一白身形挺拔,卻自有一股男人特有的帥氣。
“你好,我叫李楚,我就是那天把你踢傷的人。”麵對安靜的藍月涼,李楚略顯局促。“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藍月涼又打量了好一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微笑著,“嗯,我叫藍月涼,我不需要你負責。”
“啊,真的嗎?”李楚不敢相信,一般女生不是會哭哭啼啼的對他說,我臉毀容了,你要養我一輩子雲雲嗎?怎麼和想象中不符呢,雖然他在那天就已經體會過,仍不置可否。
“當然!”這個當然她回答的異常響亮,她不是那種嬌柔做作的女生,自然不會因此而做出與她性格的事情,而且她的臉本來就沒什麼,隻要消腫就會沒事,還不到毀容的地步。負責什麼的,根本沒必要,她也不屑這種施舍而來的同情。
“你嫌棄我?還是你覺得我長得不好看,我個子不高?”李楚想怎麼會有這樣的女生呢,他雖說沒有韓一白洪泰允那麼優秀,但自認不差,在Z中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學習、長相、家世一點也不輸給別人,她怎麼會拒絕的如此爽快呢?
“哈哈……這些都不是。”藍月涼被李楚認真的模樣逗笑,一不小心又牽扯到傷口,頓時痛的呲牙咧嘴。
“你別笑了,會牽動傷口的,這些是我媽媽要我準備的糖和巧克力,你要是能吃的話,就吃了吧。”李楚的士氣被活生生澆滅一半,來時他還和同學說他可能要脫離單身,從此要拖家帶口,給家裏弄個小媳婦了,現在人家明顯不領情。
“好的。”
李楚又在她家呆了一會才走,藍月涼回想起他頗為不甘願的表情,心情倍好,在床上笑了好一陣子,直至被藍媽大姐小妹集體說了一遍才住嘴。
那時她還年少,李楚的事情也隻是生活中的一個小調劑,萬沒想到以後會成為令她頭痛的難題。
韓一白和她生活各自安好,每天早晨她總能在車上找到他挺拔的背影,他俊秀帥氣的麵容依舊如初,白皙如斯,始終完美的無懈可擊。
那些年,青春不留餘地,她朝著更遠的方向和他背道而馳。
他們之間,永遠隔著兩條街、兩個十字路口、兩個平衡點和兩天永遠不相交的平行線。
她依然形單影隻,每每清晨陽光灑進車窗,她總會對著外麵的世界揚起微笑。
有時她會想起那個莫名坐在她身邊,在鼻尖留下清香的男子,她始終沒看清他的長相,隻記得他皮膚純白,粉紅薄唇,側麵輪廓無限美好。
但大多數她的時間被他占有,牽動她所有的思緒,他在前她永遠在後,靜靜注視,不孜不倦。
她的年少,花骨朵般的稚嫩,大致就這樣陷在執著的泥潭裏,越拔越深,越走越遠。
時過境遷,她和韓小白之間的糾葛大致如此,淡不了深不入,浮在表麵難入肺腑,卻在每個淡漠的時刻每每回及都有種酸澀的疼痛。
她大致是寂寞的,玩了一個又一個關於男人的遊戲,然而她卻置身事外,看著一個又一個男人在自己麵前唱著獨角戲自娛自樂,然後再也不聯係。
不戀愛,嚷著寂寞,可要開始時,連心都在顫抖。她強按下紊亂的心,讓自己不再難麼脆弱,也無濟於事。那毒早已深入肺腑,隻差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