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皆楞,一時竟僵持在半空,尷尬的看向寒妃。
寒妃自是心虛,揚聲道:“隨她去吧。”
“雪梨,不要啊!不要抓她,簪子不是她偷的,是我是我,雪梨雪梨……”青竹掙紮著纖弱的身子往前爬,淚水滾滾嘶聲尖叫。心裏空空,她不能讓她走,那裏是地獄,是地獄啊,寒妃娘娘一定不會讓有生還的機會。
“我的小祖宗,你快別惹麻煩了。”楊嬤嬤從人群中蒼黃走出,蒼老的麵容上寫滿了不忍,這麼好個姑娘,她真的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去死。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年,怎麼舍得啊!
藍月涼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不是她不想,但她更怕,怕看到青竹為自己悲戚的麵容,忍不住流淚,所以即使心很痛,她也不要在寒妃,在眾人麵前哭泣。
她要驕傲的走,微笑著麵對。
青竹的哭喊聲斷斷續續傳進耳裏,直到宮女院已經化作一個黑點。
她的聲音哀傷的不真實,仿佛在所經曆的隻是一場夢境。
夕陽西下,莊嚴肅穆的皇宮被沉寂代替。
整個皇宮裏,似乎隻剩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藍月涼僵笑著走向皇宮裏最黑暗的地方,她突然發覺這路程極其遙遠,似乎用沒有終點。
她就要走到世界的盡頭,不知哪裏有沒有鮮豔如火的彼岸花,有沒有腹黑帥氣的通判,有沒有黑如煤炭白如麵粉的黑白無常。
嗬嗬。
不由的她笑出了聲。或許,隻有她在生死將至之時,還笑得出來吧。
身後的侍衛麵麵相覷,一陣寒意襲擊全身,汗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然後無邊的黑暗。
內務府的環境想象中的還要惡劣,一陣陣的惡臭撲鼻而來,她強忍住想要作嘔的衝動,心裏一陣冷笑,自己馬上成為這裏的一員,那裏還有機會容得她去作嘔。
容不得她思索,寒妃就示意一旁的侍衛將她拽起來。
“噗通!”一個侍衛抓著她,毫不憐惜的把她搡在地上,頓時一陣刺骨的疼意將她包圍。
蛾黛緊緊的蹙在一起,雙手下意識的去摸受傷的部位。
寒妃見此冷冷一笑,“來人,先將這個奴婢給我狠狠的打上20大板。”
“遵命!”站在一旁的兩個太監獄卒,滿臉血腥,手拿木板朝她靠近。
藍月涼絕望的閉上雙眼,仿佛已經看到遍體鱗傷的自己,手足一片冰涼的寒意。
“啪!啪!”
板子無情的落下,一下一下打在藍月涼柔嫩的皮膚皮膚上。
痛,猶如千萬根銀針紮在皮膚裏骨髓裏。
她咬緊牙關,纖細的柔夷緊緊抓著褻衣衣角,額頭上大汗淋漓。
她很想哭,可是眼淚好像枯竭一般,任是她強擠也擠不出一滴眼淚。
曾經有人說過,隻要大聲的哭出來,就不會那麼痛,然而她卻哭不出來,所以她隻能忍受無邊無際的疼痛折磨著她的身軀。
“本宮要你知道,惹到本宮的下場隻有死!”
耳際一陣嗡嗡的聲音,她聽不清,之後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娘娘,她昏過去了,還要繼續打嗎?”太監嗜血道,聲音裏沒有一絲暖意。
寒妃瞅著被打的鮮血淋淋的秦雪梨,眉頭緊皺,“多少下了?”現在還不能死,太多人知道,並不是好事,而她又是榮妃的人,如果此刻就將她處死,她得不到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