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知青那幾年(1 / 2)

1知青下鄉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最早見於1950年,興盛於1968年,截止結束於1978年。

我們是1971年年末畢業的初中生。197年元月當知青下鄉時,我們那兒的老三屆已全部招工回城,安排了工作。因而我們這屆學生知道鍛煉之後都能回城,所以下鄉不用動員,也都有很高的積極性,以至於不夠17歲還得寫下鄉申請。申請沒通過的還得繼續留校上高中。

戶口遷出一個月後,卡車拉上我們朝鄉裏走。出城往北,翻過邙山,順著邙山北山腳下朝東走。車隊走走停停,據是辦交接手續。我們同路的卡車也得在那裏等候。這是讓人很著急的事情。待我們乘坐的卡車,到達我們要去的村子,色已是後半晌了。

那是一個有著高高土寨牆的寨子。寨門口聚集著好多社員群眾。其中不乏孩:髒兮兮,慘穿著棉襖,懈懷漏胸,看去又是一番風景。當時我曾想,這些孩子都不嫌冷?這隻是展眼一念,過後就沒再想這事情。下車之後沒有停頓,把我們迎進寨門裏的戲台前。一溜四張連椅,讓我們坐在上麵,四下裏都是歡迎我們知青的各隊社員群眾。

大隊支書,上點歲數,光頭,窄臉,眼不大,尖嘴,嘴唇厚,一身黑色中式對襟衣服,上台致歡迎詞。究竟了些什麼,因剛坐下,我們心不在焉,也都沒聽清楚。之後副支書上台致歡迎詞。他是個很年輕,很精神,話有板有眼,穿身中山裝,看去很有國家幹部範兒的鄉村大隊幹部。他介紹情況。大家也都聽得清楚。大隊有三千六百多少口人,有多少畝地,水澆地多少,旱地多少,還特意了戲台後的副業股,能給社員群眾造福,能給大隊帶來多少收入。再後就是知青代表發言。再後就是接納知青的各隊幹部發言。然後散會,到副業股吃飯。飯罷。各隊領走各隊的知識青年。

這時候我們才知道,我們這個大隊總共下了三個組。一個八隊,一個十五隊,一個十七隊。我們這一組六人,歸到了十七隊。他們那兩組,各為五人。

我們隊隊長長我十歲,領著幾個年輕人,替我們掂著行李。一路走,一路笑。下坡上坡,橫穿一條溝。又走沒多遠,下了一個陡坡,此時已從寨裏走出約有十五、二十分鍾,來到一條溝口。這就是咱十七隊,村名叫大寨溝。還剛才路過的叫寨溝,再朝東邊走還有一條溝叫梅溝。

當時大寨是全國農業的一麵旗幟。全國都在學大寨。我們知青孤陋寡聞,總以為大寨是專用名稱。這麼個山溝也敢冒用大寨大名,總以為是對大寨這麵旗幟的大不敬。

隊長解釋:“咱這大寨溝的名字喊叫已有幾百年了。那是咱裏溝,朝左手走那岔溝裏,有一條孤零零突兀起來的樁子似的與上麵地平一樣高低的一塊平地。樁子邊緣吊角突起三個三棱的三角,遠遠看去好大好高,號稱指路三山。傳它是太上老君在這裏烙饃,用以支鏊子的坷垃形成的。那樁子邊緣距離四邊山崖,有著七八丈寬,隻有溝裏這一條蜿蜒道能夠通到樁子上邊,那裏絕壁凶險,真可稱得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寨上雖沒寨牆,卻比有寨牆的寨子還要安全。舊社會,解放前,匪盜橫行,遇住事兒,溝裏鄉親就會躲到大寨上,避風險,熬磨難,受盡驚嚇,終歸到頭闔家歡樂都安然。”

這是一個讓人充滿想象的地方,以後有工夫一定要到那寨子上看看。

溝裏房子少,土窯洞多。我們自然就得住土窯洞。那土窯洞不大,窯洞口朝北,原色轉軸單扇木門;內放一張兩鬥桌,頂頭對臉,四張磚坯支起來的單人床板,鋪上被褥,就是我們四個男生起居的地方。

麵西迎大門,是孔大窯洞。紮到地下半米深。雙開窯門,挨著門框肩牆處,壘一碎煤煤火。窯洞裏放著水缸案板之類的做飯用具。我們當時也都想,為啥不把這四張床板支到大窯洞裏?或許是怕外麵煤火有煤煙,不讓熏著我們,防止我們煤氣中毒吧。這樣一想,倒覺得隊裏想得也夠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