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就知道。”楚沐風說完,將一道靈力注入湖泊,赫連若畔納悶地看著,看了半晌並不見湖麵有什麼反應,剛要轉身離開,餘光掃到一片異常活躍的波浪,鬼使神差的,她留了下來,專注地盯著湖麵的動靜。
不一會兒,那片異常的波紋開始蔓延,逐漸覆蓋整片湖麵。
湖麵下逐漸顯出精致典雅的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樓閣之外赫然是一片翠綠稻田。赫連若畔瞪大了眼睛看著,隻覺得不可置信。她不相信,這片建築她太熟悉了,是瓊州那座宮殿,就算不是,也是相似的建築。
再往遠處看,是整齊又充滿人味兒的集市,再往遠處,巍峨城牆矗立,再遠一些,便是成片的翠綠稻田,翠綠的田地蔓延到天際,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赫連若畔需掩住口鼻才能抑製住自己不可置信的驚呼,這裏是……曾經的瓊州,還是未來的?她不明白。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和驚訝,楚沐風向前兩步擁住她的腰,溫柔道:“我眼睛還未盲的時候過來看過,你可以相信,這是瓊州。”他道,“這裏的靈脈與瓊州相連,相輔相生,隻要它不枯竭,瓊州就還有希望。這就是未來的瓊州景象。”
過了一會兒,不等赫連若畔的反應,楚沐風遲疑道:”若兒,如果我能給你的彌補隻剩下夢幻,你能為此原諒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嗎?“
赫連若畔愣住,驚訝的表情僵住,轉而故作放鬆地笑笑:”什麼意思?”
楚沐風微笑:”我若說,這個秘境可以看到一切美好的景象,你信嗎?”
赫連若畔漸漸收起笑容,神情嚴肅:”你想說什麼。”
楚沐風道:“它雖由我的靈力積蓄而成,卻並不受我的控製,若兒和不試一試,看一看你想看到的。”
赫連若畔不語,她想到她的夢,但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夢裏麵發生了什麼,但是縈繞在心頭的孤寂和焦灼卻久久揮之不去。半晌,她才幽幽道:“一張可以滿足任何人幻想的哈哈鏡?嗬……我不需要。”
她大概能想到這個湖泊形成的原因,既然是由楚沐風釋放的靈力積蓄而成,想必承載了楚沐風釋放靈力的那一刻的希望。
希望總是美好的,因此湖泊就如同至寶一樣,能讓人看到自己想要的。
看到和現實是兩回事,赫連若畔分的清楚,因此對這種鏡花水月的夢幻沒有絲毫興趣,遂嗤笑道:”如果你要帶我看的是這個,那麼,恕不奉陪,王爺盡可以繼續欣賞你心中所求,我不需要.”她說完就要走,楚沐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等等。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的母親長得什麼樣子,隻看一眼好不好。”他用近乎祈求的語調道,“若兒,我隻是想盡量讓你快樂,過去的事無法改變,我能做的,也隻有如此。”
赫連若畔頓住,重又轉到湖麵上的視線迷離沒有焦距。
楚沐風張開雙手,素白的衣袂無風自動,雙袖灌風,湖麵上細密的紋路開始變幻,瓊州城的場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赫連家的大廳。
畫麵變換,赫連若畔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湖麵吸引。
她竭盡全力地告訴自己,這是假的,是楚沐風使的小把戲,可她還是願意相信這就是真的。
將視線從肅穆的大廳前移開,往後是幽深典雅的庭院,往前是別致的花圃。花圃旁籬笆外擺著一張古樸的七弦琴,一位紫衣妙齡女子坐在琴旁,她低眉垂首,幾縷墨黑發絲垂在琴架上,優雅中又有幾分靈動。另一人站在女子身側,偶爾低頭與她低語,等看到男人的麵容,赫連若畔心頭巨震,是赫連崢,但是比她認識的赫連崢年輕了許多。
赫連崢每說一句,女子便掩唇淺笑。
赫連若畔看不到她的麵容,但單看身形也莫名生出幾分親近。她開始相信了,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腦中閃出一個名字,好像是什麼人強加在她的腦子裏的名字――浮韶。
赫連若畔對於自己能叫出母親的名字有些訝然,但她好像缺失了這一段記憶一樣,無論怎樣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從何而來,又有什麼意義。隻隱約知道,似乎是隻有親近的人才有權利得知,至於為什麼她就想不到了。
好像丟了什麼,赫連若畔覺得空落落的。
聽到赫連若畔極力壓抑的急促的喘息,楚沐風擔憂地收起靈力,緊張地去抓赫連若畔的手:“你看到了什麼?我又做錯了是嗎?你若不想看,我們這就回去。”
靈力撤去,湖麵再度恢複平靜。赫連若畔收起躁動的心情,微微一笑:“不,我很滿意。哪怕這隻是你哄我的術法。”
楚沐風不語,隻是將赫連若畔拉地更近了一些。這不是術法,因為他也不知道靈力注入之後即將產生的是什麼樣的畫麵。
半晌,他道:“若兒,對於赫連大人的死,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彌補……”
赫連若畔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情,岔開話題道:“回去的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