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的理智總算占了潛意識的上風,鎮定地抽回手,起身欲走:“二位長老,消息已經送到,至於如何解決還請長老慎重考慮。長老隻需看一看從即日起在靈修界出生的新生兒,看其是否擁有靈根便能證明詛咒真假。”淡雅一笑,“告辭!”
執癡想攔住赫連若畔,想要問:“你走了去哪裏?”餘光看到已經站起身的楚沐風,又看到嚴陣以待的醉顏樓部眾,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隻猶豫了片刻,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執癡隻能目送赫連若畔離開大殿。
楚沐風甩袖起身,黑衣飛揚,他微微一笑:“方才那位唐明清,還請長老準許我們帶回去。”
執癡忙點頭,一應說:應該的,我這就派人去請。
醉顏樓眾人不明白樓主要一個唐明清作甚麼,不過隻要不涉及赫連若畔,樓主的話他們向來不會違背,因此並未阻攔。吳樂道還派了兩個人親自去探查唐明清的情況。
這些人裏隨便找出兩人都可能是九階後期的修為,唐明清被兩位堪稱老祖的繡者扶著走,其驚詫膽寒驚喜等等情緒暫且不表,隻說十日後。
十天足夠赫連若畔回到京都,赫連若畔一回京先去了雲家,最不放心楚葛雲,要看他安好她才能安心。雲家大門巍峨,滿院的侍者下人精神麵貌都好了許多,不得不說,雲家一日比一日繁盛。
雲丞相盛情接待赫連若畔,拉著她問這個問那個。楚葛雲不在,赫連若畔並不想久坐,知道楚葛雲安好後就離開。
一回到京都,醉顏樓部眾不好再跟著,楚沐風答應過她不再幹擾她的生活,現在赫連若畔脫離危險,他更沒有理由繼續守護。楚沐風回王府的時候順道將吳樂道帶了回去,赫連若畔總算放鬆了許多,不必日日擺出一副戒備的神情。
這一放鬆,身心都覺得疲憊,恨不能將自己扔在床上睡個三天三夜。
三日初醒,赫連若畔睡得不知何年何月,隻覺淡淡的熏香拂過鼻尖,精神一震,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張俊逸的臉,一雙含笑銀瞳以及和煦的笑容。
赫連若畔動一動幹啞的喉嚨:“浮夢?”
“蘇沅。”浮夢含笑糾正她。
莫名的,赫連若畔維持了多日的緊張和恐慌在這一刻消散,也許是親緣所致,浮夢褪去戾氣變作蘇沅後,對赫連若畔的一切恐慌都有了治愈的效果。
蘇沅道:“陳了恨回來了,現在在門外跪著,要不要見?”
赫連若畔搖頭。
蘇沅無奈地笑笑:“他說她不能背叛你,寧願不跟吳樂道也要跟著你,你這是怎麼著他了,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還能怎樣?赫連若畔有點委屈,但也隻是心裏想想,無奈笑道:“我讓他跟隨吳樂道修習,不必跟我了。”
“這是為何?”蘇沅失笑。
“沒什麼,我在這裏住不久,何必浪費旁人的時間。”
蘇沅猛然一驚,隨即便了然,赫連若畔不會隨他回塵封境,剛剛升起的驚喜又被壓了回去,無奈道:“陳了恨不見也就罷了,還有一人不得不見。”
“嗯?”赫連若畔翻身起床,隨手扯過一件外袍套上。
蘇沅道:“楚定醇,止息溟水已經生效,隻是不知他那邊進展如何,你該去看看。”望著赫連若畔憔悴的容顏,蘇沅將餘下的話咽了回去,他沒有說:由於他久久沒有將楚定醇帶回去,境主很有可能會在這幾日離島入京。
雖然極其不想再進王府,赫連若畔還是起身整裝,準備去見最不想見的人。
蘇沅自去勸說陳了恨。
收拾衣物的時候,赫連若畔猛然想到當日從塵封之境回來的時候浮夢托臨花照月轉交的人員名單。
雖然用不上了,但還是找出來還給浮夢的好,放在她這裏沒有用處,不如物歸原主。赫連若畔從衣櫃深處翻出名單,剛抽出名單,一個黃色信箋掉落在地。
赫連若畔這才想起來,當日離島的時候楚佞臣給她一封信,她一直沒來得及看,回京後便將這事忘記了。赫連若畔打開信箋,看到信箋上龍飛鳳舞的大字,當即若遭雷擊,又驚又怒又喜,種種情緒糾結,怔愣了一瞬。
信的內容沒頭沒尾,上書:皇家焚天丹可解詛咒。
難道……楚佞臣早就預料到今天?早料到會有天生魔物詛咒?
還是說那天生魔物本就是塵封境的東西,被楚佞臣或是塵封境的祖先早先安排在瓊州城的?
皇家焚天丹……看來她說什麼也要到齊王府走一趟。
赫連若畔剛一進王府,從管家到下人一應人都忙前忙後地示好迎接,管家道:“小姐許久不來,咱們都想的緊,聽說小姐去了瓊州,大家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還好還好。”
管家這個還好的意思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是為赫連若畔慶幸還是為楚沐風慶幸誰也不知。
赫連若畔寒暄幾句,便問:“王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