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可知罪?(2 / 2)

“有人來了。”陳了恨出言提醒,他若再不提醒,隻怕這些人馬到了,這兩個人還在你開心我尷尬地僵持。

陳了恨的話音剛剛落下,數百上千馬匹已經行到數十步以外,為首的是位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陳了恨大概看了看隊伍陣容,隻見馬匹上的人平均歲數都過了四十,甚至有不少須發全白的老者。

這些人陳了恨是不認得的,因此見馬隊停下之後就扔了手裏的活計,戒備地朝對方走去。

他晚了一步,麵前閃過一道灰色影子,隻眨眼間就見吳樂道已經樂顛顛地衝了過去,直接將那為首的中年人衝下馬。

吳樂道拉著中年人的手臂左看右看:“郝小子近日疏於修習了不是,怎地幾日不見修為倒退了些?你可真給我們醉顏樓丟人。”

而此時赫連若畔與楚沐風也將注意裏轉移到這些不速之客身上,兩人都沒有動,皆蹙眉若有所思。赫連若畔思的是今晚夜闖赤家的計劃被打斷,楚沐風微惱,隻是當著赫連若畔的麵不好發火,硬生生忍了下來。

眾人不約而同下馬,上千人齊齊叩拜,連膝蓋碰觸到沙土地發出的沉悶聲響都整齊劃一:“醉顏樓眾求見樓主。”聲音震耳欲聾,上千高階靈修的靈力也好似透過這道聲音一起傳出,產生一種不同於威壓的威懾力,而威懾的對象,卻是站在楚沐風身邊的赫連若畔。

赫連若畔冷冷一笑,抬眸望去,無視烏壓壓跪下的一群人,看到跟在隊伍後麵的一道消瘦身影。身穿黑衣的泉宴站在眾人之後黃土之上,好似一道孤寂的剪影,黑色麵紗擋住了她的麵容,讓人看不真切,隻覺得孤寂撲麵而來。

沈清泉守在泉宴身後,隻是幾日不見而已,沈清泉卻好似一朝之間成熟了許多,陡然在昔日光潔的額頭上多了幾分滄桑。

看到這二人,赫連若畔不由自主想起在王府時的清閑,微微一笑以表示友善。

泉宴動了,朝前走了一小步,沈清泉也跟著她邁步。兩人臉上都是莫名的擔憂。赫連若畔本不以為意,卻在下一刻看到,泉宴和沈清泉身形一動,露出藏在他們身後的靚麗少女。

少女眉目生情,鵝黃的紗衣包裹著婀娜的身子,若流水的長發裹纏起來,梳成厚重的婦女發氏,卻一點也掩蓋不了她與生俱來的輕靈,反而更顯妖嬈。

赫連若畔掃了一眼,不以為意地退後兩步,將陳了恨喚回來:“王爺和吳前輩要處理門內事務,咱們就不必打擾了,安心紮爐做飯。”

楚沐風拉住她的手,道:“天色漸晚,該啟程去見赤家長老。”

拉著她的那雙手不複往日滑潤,許是因為這幾日風餐露宿,或是其他的什麼,手上愈發明顯的紋路劃得赫連若畔覺得刺痛。

赫連若畔任由滑嫩的皮膚被他的手掌刮磨,慢且堅決地抽出手。明知他看到不到,依舊要笑一笑表示風度,不複清亮的眸子微彎,更顯姿容豔醴:“齊王有要事在身,隻怕分不出神身來去赤家。”回絕的意味明顯。

楚沐風沒再說什麼,隻是轉頭對層層人群後的泉宴道:“泉宴,你可知罪?”

眾人詫異不解,但都隱約明白這不是個好兆頭,俱都狐疑地看向泉宴。被點了名的泉宴站出來,四周立刻讓出一方空地,泉宴撲通一聲跪下,一頭磕在地上:“泉宴知罪。”

沈清泉也隨同她一齊跪下。

這下,躲藏在泉宴身後的女人就完全露了出來,眾人想不看到都不行。

跪在最前方的皓永天最先變了臉色,吳樂道一把將他拖起來,眉毛倒豎,怒斥:“怎麼把她也帶來了?你們想做什麼?憑著人多勢眾脅迫樓主?”一巴掌掃在皓永天的後腦勺上,“信不信老頭子我一巴掌將你們一個個打回醉顏樓!”

吳樂道這一巴掌打地毫不留情,就像在打一個犯了錯的無知稚兒一樣,而身高馬大的皓永天也甘心被他打,他若打了,樓主就不好再怪罪驅趕他們。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楚沐風的怒火。

楚沐風是瞎了,可修為還在,隻要讓他見過一麵,千裏之外就能辨認此人的氣場,對這個不速之客也是亦然。

楚沐風沒有衝著醉顏樓眾人發火,隻是微眯了眸,緩緩勾起涼薄唇角:“你不該把她帶來……”

被點了名的泉宴渾身微微顫抖,頭埋到膝蓋上,她恍然想起,尊主不再是尊主,可人還是那個人,三年不曾見他發火,她都要忘了,這個人是那個讓人膽寒的尊座。

泉宴壓低了身子,輕聲嗯了一聲:“泉宴願領責罰。”

跪在泉宴身側的沈清泉雙唇囁嚅半晌,終是沒膽量開口。

氣氛壓抑到極致,千雙眼睛都緊緊盯著楚沐風的衣擺,想看他的表情卻連抬頭都不敢,一時間廣袤的黃土地上隻剩下一聲聲極力壓抑的、急促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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