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的打算很簡單,酒窖裏的人八成就是掌櫃的口中所說的和尚,如果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倒也罷了,可他們加起來一二十個,想躲起來不容易。在仙靈界修者麵前,常人根本就沒辦法躲藏。為了安全起見,她寧願一開始就和守衛對上,也不對上這個和尚。
而且她已經從當鋪掌櫃的口中得知,城門的這些守衛被統一管理,吃住都是在一起,住處正是在城門左側街道的第一排土房裏。
既然無處可去,不如去占了他們的住所,打草驚蛇自然也有打草驚蛇的好處,雖然危險,卻也不用他們苦苦尋找赤瑾瑜,說不定會有線索暴漏出來。
不多時,赫連若畔一行人已經出現在城門口的守衛住所裏,偌大個院子,隻有兩個人看守,赫連若畔設了個障眼法,一行人旁若無人得大搖大擺得走進去。
有赫連若畔的結界保護,陳了恨等人進去就開始搜索,但畢竟是低階守衛住的地方,什麼有用的價值都沒有搜到。
陳了恨等人都不是客氣的,家常的很,不消一會兒就將守衛的東西雜七雜八全丟進院子裏,各自整理出來可以睡覺的床鋪。
“周統領怎麼回來了?”門外傳來詢問聲。
陳了恨走到赫連若畔麵前,扯了一抹陰笑:“他們回來了。”
還不到黃昏,本不該是這些守衛回來的時候。赫連若畔踱到門外查看,根本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看到。
被稱作統領的瘦高個對門衛點點頭就大跨步進來,根本沒有注意到院子裏的異樣,朝身後招招手:“帶進來!”
一個胖子與一個眼神凜冽的守衛,兩人共同架著一位老者進來。
帶那老者露出身形,赫連若畔和陳了恨兩人都吃了一驚。
那人身上還穿著粗糙的麻布衣,麻布將皮包骨的身軀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正是方才見過的店鋪掌櫃。
赫連若畔柳葉眉微蹙,麵色微冷。
陳了恨已經眯起了凜冽的雙眸,左右在結界裏,也不怕旁人聽到,陳了恨冷笑:“這地方的管理者當真好手段,竟能讓人如此效忠。”
赫連若畔不語。
周統領找了個木樁子坐下,胖子守衛輕輕一推,瘦可見骨的老者就撲倒在地上,他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跪好,臉色已經由白轉青。
周統領冷冷一笑:“說,老實交代,這銀子是從哪裏來的,把你剛才在外麵說的話再說一遍!”
老者哆哆嗦嗦半晌,喘勻了氣,這才道:“是一個衣著挺光鮮的小姐給的,說是外地來的押鏢隊,到我這裏問了幾個問題,就給了我這麼些銀子。”他驚慌得抬起頭,“軍爺,我可是把所有的銀子都上交了,也沒有讓他們留宿,按照城裏的規矩,我們一家老小是不是可以搬出去了……”
“可以。”周統領陰測測一笑,手裏掂著碎銀子把玩:“但是,老陳頭,你可要保證所有的銀子都上交了,若是私自藏了一個,你知道下場……”
“知道知道。”老人連連磕頭,頭皮都磕碰了也不覺得疼,反而更是驚慌,“我對天起誓,不,我以我的性命擔保,我們絕對沒有私自藏下一塊銀子,求軍爺能放我們出去……”
周統領幽幽道:“我們城裏的規矩,隻要能有重大貢獻,就可以舉家搬遷。老陳頭你不過交了點銀兩,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怎麼能放你出去?”
老陳頭連忙道:“不是,還有還有。老奴還沒說完。”他急於證明自己,卻越講越說不清楚。
聽他說完,周統領皺起眉頭:“你說那位小姐是靈修,何以證明?”
“他能將銀子捏成碎塊,若不是靈修,常人哪有這般功力,何況他不過是一位嬌嬌弱弱的小姐。”老陳頭指著銀子,“軍爺,您手裏的銀子就是證據啊……”
那周統領冷笑:“若她是靈修,我為何感受不到銀子上有靈力殘留?”
結界中的赫連若畔嗤鼻,不由得在心頭冷笑:不說她赫連若畔是魔修,隻有魔氣,就算有靈氣,也不是他這麼個低階小輩能感受到的。漫說他,就是他的師傅長輩來了也未必能看出這銀兩有什麼不妥。
老陳頭早嚇得三魂去了六魄:“軍,軍爺一定要相信我,也許是那人有什麼特殊之處,好讓軍爺發現不了?”
特殊之處?
這句話倒是說到了點子上,方才在城門口他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兒,不然他的靈力探進去怎麼絲毫效果都沒有。
他哪裏知道,這還是赫連若畔可以隱藏修為的結果,就算赫連若畔將大半修為隱藏,隻留下個鳳毛麟角給周統領探查,周統領那麼點微末的靈力與赫連若畔表現出來的一小部分比,就好像明滅的燭火遇到太陽光,瞬間就被淹沒,怎麼可能讓他有所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