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繞過後花園進入內院的時候,牛牛正避過侍人順著楚沐風的窗台往上爬。
書房內燈火通明,楚沐風剛從廚房出來,正懶懶地靠在躺椅上休息:“摩多漣儀去見若兒?她都說了什麼?”
俯首立在一旁的沈清泉搖頭道:“不知道,我隻聽漣儀對赫連小姐說起側王妃,我就氣不過去了內府。”遂咬牙切齒道,“司徒雪在內府造謠說她和王爺你……圓房來著。”
“哦?”楚沐風挑眉,語氣森涼,“何時與她圓房,本王怎麼不知?”
沈清泉更加憤怒:“我就說王爺不可能和她……我把她帶來了,王爺你親自問她吧。”
妝容精致的司徒雪被侍人從外麵推了進來,堪堪跪倒在楚沐風的座椅前。
楚沐風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勾唇輕笑:“司徒雪,本王娶你是為什麼你可知道?”
司徒雪麵色悲戚,勉強扯出來的笑容悲戚:“雪兒不知,雪兒隻知道,王爺心裏沒有我,這個王妃做還不如不做。”
楚沐風頷首,湊近了,兩指觸到司徒雪的下巴,勾起她描畫精致的麵龐,笑道:“你既然不願做,本王不勉強你,清泉,去找封管家來……”
“不要……”司徒雪嚇了一跳,連忙拉住楚沐風即欲抽離的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剛才隻是氣話,王爺不要趕我走,以後我一定聽話……”
楚沐風緩緩抽揮手,淡淡道:“你可還記得你姐姐?”
“我姐姐?”
楚沐風重又靠回椅背上,冷淡地勾起唇:“你姐姐早亡,司徒家就隻剩下你。本王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會趕盡殺絕,所以才數度饒你性命,好自為之。”
“我姐姐她……”
楚沐風眸微凜,音若寒冰:“今日一切,都是你想要的,什麼時候不想要了,來找本王。”頓一頓,“如果再犯,誰也救不了你。”
“是。”司徒雪俯首叩拜,眸光悲戚,隱隱透著絕望。
楚沐風不耐煩地擺擺手,侍人上前將司徒雪連拖帶拉地扶走。
沈清泉上前道:“尊上,不,王爺……我姐姐她前些日子出府,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楚沐風不以為意地點頭,歎息道:“泉宴還是不死心,把人找回來了又如何?本王累了,不願再管。等她回來了,讓她來見我。”
“是。”
等沈清泉也退下,牛牛騰空一躍竄進房間。牛牛沒有可以隱藏氣息,它還沒溜進園子,楚沐風已經感覺到它的靈力波動。楚沐風也不驚訝,任由牛牛一頭撞進他懷裏。
牛牛泄憤似的,撞了一下還不滿意,又退回去卯足了勁兒再來一次。撞得楚沐風心口悶痛。
“負心漢!”牛牛氣不過,退回去又來一下,直到被楚沐風提溜著尾巴提起來。
牛牛伸出前爪指著楚沐風的鼻尖憤憤道:“從今天開始,本大神在你這裏住下了!”
愛屋及烏,楚沐風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揉揉它的腦袋溫柔點頭:“好。隻要若兒同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牛牛氣吼吼的來,在窗外聽到楚沐風責斥司徒雪的時候氣已經消了一半,現在被他揉一揉腦袋,當即被這溫柔的感覺迷得顛三倒四,滿腔怒火也飛到九霄雲外。
蹲在楚沐風的肩膀上托腮沉思,單說揉腦門這一點,楚沐風的手和赫連若畔的一樣溫暖。如果他們能在一起……
“她還記得你。”
掛在楚沐風唇角的淺淺笑容逐漸漾開,笑容深至眼底:“我知道。”
夜色微醺,室內溫暖無比。
牛牛用前爪扒拉著楚沐風衣服上的褶皺,甕聲甕氣道,“她記得你晚上喜歡喝紅茶早晨喜歡喝綠茶,記得你麥酒過敏,記得你不愛吃甜的不愛吃黏糊糊的東西……她和那個討厭的女人說的,我在一旁聽著呢。”複又趾高氣揚道,“本大神可告訴你了,你如何謝我?”
它說話的時候,楚沐風正勾著他的尾巴尖把玩。
話音落,楚沐風雙手顫抖,握著它尾巴尖的五指漸漸收緊。
“嗷嗚!疼疼疼!快放手,放手!”
楚沐風驀然驚醒,連忙鬆開手。不等他道歉,牛牛當即將尾巴塞在肚子下麵可勁兒吹,兩腮鼓鼓:“嗚……你到底什麼修為,抓的本大神這麼疼……都腫了……”
以赫連若畔九階修為,也隻能將牛牛的爪子捏地疼那麼一小下,楚沐風這一下子簡直要了它的龍命……
楚沐風的手扔在顫抖,高興地過了,卻連笑都笑不出來。
若兒還記得他,記得他自己都不曾注意過的習慣……
既然記得,又為何要瞞著。
也許,他還有希望……
楚沐風將一股靈力送入牛牛體內幫它止痛,愈發溫柔地揉它的腦袋,緊張道:“若兒她還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