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正憤憤不平,剛想再嚇她一番,轉而一想,若是司徒雪再被嚇昏,那它找誰去問,而且它英明神武的囚牛大神向來文雅有禮,儀態彬彬。若是一天將同一人嚇昏兩次,傳出去也丟人的很。
“那什麼……”牛牛蹭地竄到牆角,隔了老遠打量司徒雪,兩隻爪子碰來碰去做扭捏狀:“我不是有意要嚇你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的膽子也太小了些。”燦金色的眸子忽閃,視線在司徒雪身上轉了一遭:“我見過你,你是司徒雪。”眼皮一耷拉,懷疑道,“你不是死了麼?”
被人直白地問你不是死了麼,這感覺著實不好受,更何況說話如此無遮掩的竟然是一隻靈獸,這讓司徒雪多少有些消受不了。
剛醒來時還會害怕,此刻聽它這麼一問,驚懼變成震怒,冷著臉道:“這是我的房間,你是誰的寵物,出去!”
牛牛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抱著被子打滾:“這是我家主子的房間,我主子的床,你睡的她的床蓋得她的被子……你,你,你,誰允許你進來的,我不趕你走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趕我出去,你這叫什麼……”托腮想半晌,“對,鳩占鵲巢!反客為主!厚臉皮!”
它把自己有生以來聽過的詞都想了一個遍,正在想還有什麼可以適合現在的情形,又可以展現它是有文化的神的詞語。
就在牛牛已經準備和司徒雪唇槍舌戰一番時,不想司徒雪卻突然轉變態度,笑得和藹可親:“他什麼時候養靈寵了,我怎麼不知道。你該早告訴我你是他的靈寵,我也不至於被嚇昏過去。嗬嗬,我被嚇昏的事你就不要告訴他了,好不好?”
牛牛對天翻白眼:“你和我主人什麼關係,她為什麼事事要告訴你?她和你不熟好不好!”小爪子一揮,“討厭,這麼自來熟,我和你也不熟,為什麼幫你遮掩!”
它說“討厭”的時候聲音拐了九曲十八彎,司徒雪聽得渾身發毛,卻還是盈了滿眼的笑:“那你告訴我,你家主人近來在忙什麼?”
“我怎麼知道……啊,不!我憑什麼告訴你!”牛牛高昂龍頭,嫌仰望司徒雪有失身份,騰空而起竄上帳頂,盤踞在床柱上居高臨下地斜視司徒雪,趾高氣揚道:“我問你,你為什麼在這裏?”
司徒雪被它呆萌的舉動逗笑,溫言道:“或許……我即將成為你家主人的王妃,你說我該不該在這裏呢?本來今晚……”想到今晚的計劃,父親的交代,楚沐風的離開,司徒雪的眼神又暗淡了許多,黯然道,“嗬嗬,想那麼多做什麼,來的時候不是已經想好了嗎?該發生的總要發生,現在的結果總比第一天就被掃地出門強……”
有淚珠滴下來,司徒雪抹把眼淚。牛牛看她低頭抹眼淚,納悶道:“喂,本大神還沒怎麼著你呢,你哭什麼!”
司徒雪邊抹眼淚邊抽噎,就是不說話。
“你要做王妃?”囚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你,你,誰娶你做王妃?她怎麼能娶妃子?啊不,她……你是說他?”
司徒雪被牛牛的她和他繞暈了,茫然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牛牛。
牛牛卻明白了,原來他們就是雞同鴨講,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不是,是龍和人講。這麼一想,牛牛心裏平衡多了,它是神龍,她是凡人,當然講不到一起。
私心裏,它根本就沒把赫連若畔當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歸為和自己一類。
突然間,它又想明白一件事:“你?做王妃?開玩笑!那我家主人怎麼辦?”
哼哼,楚沐風!本大神才睡了三年,你竟敢移情別戀!
指不定是看這位漂亮,把赫連若畔這個下堂妻一腳踹了。
怪不得赫連若畔已經不住這裏了,說不定被楚沐風趕出去之後無處可去,這會兒正流落街頭呢……
“啊啊啊――”這麼一想,牛牛瞬間炸毛。用它有限的腦容量根本看不明白此刻司徒雪的表情,他滿腦子都是:“啊哦,本大神睡著的時候楚沐風還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兒裏呢,怎麼我一覺醒來她就被掃地出門了?”
牛牛被自己的臆想氣壞了,捧著腦袋在屋子裏飛來飛去,一麵飛一麵搖頭:“怎麼辦怎麼辦……”
“你沒事吧?”司徒雪看它發癲,更加害怕。眼神飄忽,餘光卻總往花架上飄。
屏風後的花架上放著一個翠色花瓶。而花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