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若畔嗤笑:“信口雌黃,我為何要信你。”
浮夢隻是笑,罔顧她的不屑:“他單單對你設了一張網――情網。讓你為情所困,讓你心甘情願為他做他想讓你做的一切。
你要說,他是在為你報仇。真的是嗎?安王死了。真正加害於你的太子卻安然無恙,即便太子丟了虎符,但絕不是死罪。他拿太子虎符,是為了阻止戰爭,順便博你信任。
他所做的,從不為任何一人,隻因為他想做。
他要朝廷安定,又要為全天下靈師尋得安身之地。
所以他除安王,留下對你下狠手的太子。
所以他一手引導風無劫帶你入秘境,集合天下靈修……”
赫連若畔冷笑:“他若想集合靈修,何必用我。”
“因為你是命定可以集合四神獸的人。”浮夢步步走近,牽扯地係在腰間的鐵鏈哢嚓作響,充滿壓迫感,“你又要問,他既然要集合天下靈修,又何必殘害赤雷兩家製造矛盾。這豈不是前後矛盾。嗬,你可知,這幫靈修散了千年,不下狠手又怎能將他們綁縛在一起?不下狠手,赤雷兩家如何信你?”
明明不相信,為何一句句話如驚雷般印入心底。
赫連若畔搖頭嗤笑,單手撐起額頭,掩蓋了眼底的彷徨。
信不信隻是一念之間,隻是深藏心底的情誼又如何能改,赫連若畔搖頭:“任你巧舌如簧,我不信你,即便你說的是真的,也要楚沐風親自與我來說,你說算什麼?”她冷笑,“你說這些不過是為了帶我走,其實……就算他真的騙我,我赫連若畔又豈是不敢麵對隻知逃跑躲藏的人?”
浮夢更近一步,鎖鏈繃直,嚴肅道:“你明明知道,真相隻有一個,殘害赫連家的凶手不是我,那會是誰?你真以為醉顏樓樓主與他不是同一人?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誰能跨入仙靈界!”
赫連若畔聞言一震,她……還真沒有細問他的修為,也從未想過要去問。
見她態度鬆動,浮夢更努力遊說:“表妹,跟我走,你是我塵封之境聖女,以你的體質在加上塵封之境的密修之法,你的修為可以迅速提高,跨入仙靈界也不是難事。到時候,你要報仇還是要普度天下靈修,隨你!”
“我沒你想象地那麼高尚。”赫連若畔垂眸。
天下靈修如何,與她關係不大,能幫則幫。若靈修真的滅亡,那是自然法則的選擇,誰也抵擋不了。
“難道你不想手刃太子?”
“想,隻是與你無關。”赫連若畔從牆壁上取下鑰匙扔過去,“我不想聽你在這裏廢話,走不走隨你,回見。”
“表妹,你會後悔。”浮夢一臉沉痛,轉而又噙起一抹笑,“不過……今日你放我,明日……我等你來找我……”
赫連若畔走出牢獄的時候,看守的侍衛熱心道:“還擔心那人傷了小姐,小姐無事就好。需不需要給小姐備馬,你這個樣子……”
赫連若畔揉揉臉,她這是怎麼了,竟然連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她的疲憊,垂眸笑:“麻煩先生了,是有些累了呢……”
其實,從牢獄走到她休息的居所不過幾步,哪裏需要騎馬。
侍衛卻像是領了聖旨,一疊聲道:“好好,那小姐稍坐,等我去牽馬來。”
話還未落,人已經遠遠跑開。赫連若畔在心中道聲抱歉,舉步離去。
她知道,到不了今晚,浮夢逃脫的消息便會傳至整座南山,首個懷疑對象便是她。
也許,她可以借此試一試楚沐風的態度。
為什麼放了浮夢,其實具體原因她也說不上來,除了那些硬找出來的理由,私心裏,她還是想讓他走,卻不知為何。
想不通,便隱隱有些不安。
赫連若畔回到房間後一頭栽倒在床上假寐,到了這會兒,她才想起來,她是去問浮夢關於母親的事,怎麼想問的沒問,反倒被浮夢牽著鼻子走。
其實她會這麼在意浮夢的話,不過是因為情之所係,關心則亂。她明白,卻放不下。
夜半,楚沐風還沒有回來。
赫連若畔從夢中驚醒,猛然坐了起來,一抹腦門,濕淋淋的好似在水中泡了一遭一樣。她竟被噩夢嚇出一身冷汗。
夢裏……有那戴青玉麵具的黑衣男子。
出門去找楚沐風,卻見整個南山都燃起了大火,赫連若畔心頭一凜,揉揉眼睛在看,原來並沒有起火,漫天的紅光是數以萬計的火把而已。
一隊侍衛倉皇跑過去,見到赫連若畔,關心道:“赫連小姐注意安全,浮夢跑了。”為首的那人離隊站出來,“我們正要去見長老,不如小姐和我們一同去,小姐一個人在這裏不太安全。”
赫連若畔搖了搖頭,浮夢是她放的,她怎會不安全。
給浮夢鑰匙的時候,她在鑰匙上抹了特製藥水,十二時辰以內浮夢根本沒辦法使用靈力,對她沒有威脅。
“你可見過楚沐風?”赫連若畔拉住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