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好好活一次,大仇未報,摯愛未果,老父未養,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更不能作為殺人傀儡,她難以想象日後當楚沐風楚葛雲亦或是赫連崢他們……麵對一位長著她的臉的殺手……
腦中暈眩,下一瞬赫連若畔便被拋入破廟,楚葛雲被仍在離她不遠處的牆角,他們四麵都圍著神誌不清的赤家子弟。
赫連若畔籲了口氣,還好這人沒有把她帶到其他地方。
其實,安王今日已到極限,今晚是他能力最強的時候,可隻要過了今晚,如果不能順利化魔,他將煙消雲散。所以說,安王認為自己的運氣不錯,而赫連若畔就沒那麼好運了。
溫暖的靈力逐漸流逝,冰冷的魔氣未經轉化反灌入體內,赫連若畔開始覺得冷。
“桀桀!你的靈力竟然能吸收魔氣,當真是個意外的驚喜,本王竟然撿到了寶!”耳邊傳來安王譏諷的聲音:“你期待誰來救你?化魔的時間很長,你有一夜的時間做我的容器,我們來聊聊天?赫連小姐,從我們相識以來還從未這麼近地坐在一起說過話。”
他的手撫上赫連若畔的臉頰,一股惡臭衝鼻,赫連若畔惡心地胸腹間異物翻滾,想反駁,卻說不出話。
隻要禁術開始,她失去了操控身體的權利,唯一存在的便是她的靈識,等靈識散去,回天乏術。
安王看著她雙目緊閉,玉麵慘白。一邊享受魔氣轉化所產生的巨大能量,一邊欣賞赫連若畔的無助,笑得愈發猖狂:“讓本王猜一猜,楚葛雲已經在這裏,你死了之後就輪到他,他自然不行。那……楚沐風?”
赫連若畔心口悶痛,猩甜的血湧入喉。
“哦,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你喜歡他,不過他現在在哪裏呢?”
緊抿的紅唇逐漸滲出血絲,赫連若畔竟然掙脫禁術的禁錮,從唇間溢出一聲嘶啞的冷哼:“禽獸!”
“他來不了!他不會來救你!”
破舊的寺廟裏,破敗的神像下,滿是灰塵的蒲團上,赫連若畔端坐蒲團,麵目青紫,對麵湧來的墨黑魔氣一團團地湧入她的身體,而她的體內,一道道至清至靈的水藍色靈力一道道湧入同樣坐在蒲團上的安王體內。
遠靠在角落的楚葛雲驀然睜開雙眸,渙散的眸光逐漸凝聚,最終落在赫連若畔身上。楚葛雲的瞳孔驀然緊縮,想要說話,卻無法開口,強大的靈力與魔氣在他體內周旋,痛不欲生。
“若兒……”一聲低歎自楚葛雲靈識響起,化為精神力探入赫連若畔的神識,卻被充盈於赫連若畔體內的魔氣阻隔在外。
“讓我再想想,嗯……雲亦飛?雲亦飛如何?哦,不,他遠在京都,我知道他是因為你才開啟麒麟封印,但是同樣來不及了,麒麟主守護,他以為他可以守護你?笑話!封印開啟之後他才知道,麒麟守護的從來都不是命定的某個人,而是整個皇朝。這是皇朝的最後一張王牌,雲亦飛注定跳不出命運的安排,他以為換了身份……嗬嗬,不說了,多說無益。”他自在地笑了笑,隨著具有強大修複能力的水靈力湧入體內,左邊半張臉已經恢複完好,可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更加可怖,“雲亦飛不行,那風無劫?”
他越笑越開心,完全不在乎正處於水深火熱中的赫連若畔有沒有聽到:“風無劫如何?你想讓他來吧,我也想。他可是火屬性的純係靈師,比你的水屬性更適合我。”惋惜一歎,“你當真以為風無劫不知我的存在?他處處保護你正是為了防我,卻不料你竟然自己撞過來,此時風無劫追來的下場隻能和你一個下場。”
赫連若畔如墜冰窟,思緒瞬間回轉至那天於南山之巔的禁地時。
那時她挨著冰床,一如此刻這般寒冷,可那時又冷的不夠透徹,起碼心還是熱的,心裏充滿了希望。可現在連心也覺得涼,涼地她甚至懷疑自己就要這樣漸漸陷入沉睡。
不能睡!
一定不能!
堅持到救兵來援,這是她與楚葛雲唯一的希望。
就算隻是為了楚葛雲,她也要堅持下去。
耳邊聒噪,好像有無數蚊蠅在嗡嗡作響,安王在說什麼,她聽不真切,隻覺得煩,又覺得恐懼。
安王道:“其實算一算,想救你赫連若畔的人還真不少,隻可惜到了這關頭還真一個也沒有。對了,我忘了說,還有浮夢。”咬牙切齒露出恨意,“死過一次本王才知道,浮夢與我合作還是因為你,他要得到你……哈哈,不過沒關係,這一次楚葛雲中箭引你到此正是浮夢的手筆,他現在明白了想要把你安然帶走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再次聯手,他負責引你至此,我負責掏空你的靈力。”